因为黎娇的父亲是寇梓墨祖父的下官,两家姑娘的交集颇多,寇梓墨虽不喜忽然冒出一个人来,但她秉性贞静,依然温柔笑笑:“原来是黎三姑娘,黎三姑娘怎么到了这里?”

“我去了净房,回去时看到一只有趣的白猫,想要逗弄一下,就追着它过来了。”乔昭含笑指指喵喵直叫的白猫。

那白猫一脸警惕,见乔昭指向它,很不高兴地叫唤一声,再示威般扫了寇梓墨二人一眼,甩着尾巴大摇大摆走了。

“黎三姑娘真是好兴致。”寇梓墨淡淡笑道,既不失礼,又不热络,就是对待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的态度。

想到曾经寇梓墨面对她这个表姐时真切的欢喜与崇拜,乔昭唏嘘不已,看来今天想要引起梓墨表妹的注意,进而寻到见兄长的契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乔姑娘不怕事情难,对她来说,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她已经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艰难呢?

“是你。”欧阳微雨开了口。

乔昭看过去,点漆般的眸子微微一闪,是不知这话从何而起的疑惑。

欧阳微雨说出一句更奇怪的话来:“你是黎修撰的女儿?”

乔昭颔首:“正是。”

黎府有三位老爷在朝为官,她的父亲在翰林院当修撰,叔叔外放当地方官,东府的伯府则官至刑部侍郎。

在京城的各式场合,提到黎府,人们想到的都是黎侍郎,却鲜少把她父亲提出来的。

瞧欧阳微雨这样子,倒不像是父亲得罪了她家。

乔昭心念急转,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从疏影庵回来马车坏了的那次,后来听何氏说父亲大人出去找她,结果和锦鳞卫吵架了,痛骂锦鳞卫祸害忠良,于是把找她的事给忘了。

何氏怕她对父亲不满,还特意解释说:你爹其实很在乎你的,不然也不会冒着大雨出去了,他就是一旦注意到一件事就容不下其他事了,其实就是人太专一了。

那一天,乔姑娘深刻理解到了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原来因为跟人吵架把找闺女的事忘了是能这么解释的!

联想到刚刚听到的话,乔昭蓦然生出一个念头:该不会那天父亲大人与锦鳞卫吵架,就是因为欧阳姑娘的父亲吧?

“黎姑娘——”欧阳微雨喊了一声。

“嗯?”

欧阳微雨忽然屈膝,郑重对乔昭行了一礼:“我替我父亲向黎大人道谢了。我父亲被抓走那一天,是黎大人冲上去与锦鳞卫理论,锦鳞卫才没有把我父亲五花大绑,给我父亲留了最后一点体面。”

果然如此啊。乔姑娘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