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灿弯起的唇角陡然僵住,眼睛死死盯着那简简单单几个字,几乎冒出火来。

池灿,你混账!

这是说他?

那死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对他直呼其名?最开始明明叫他池大叔的,现在直接叫池灿了?

还说他混账,他到底哪里混账了?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对了,还有邵明渊那混蛋,也说他混账,他们两个这是商量好了吧?跑他面前玩什么心有灵犀?

池灿气得来回转圈。

桃生见势不妙,悄悄一步一步往后退。

悔啊,早知道刚才直接滚出去了,他干嘛这么大的好奇心,想要瞧瞧公子读过信后的反应啊。

眼见着就要一步一步挪到门口了,池灿猛然看过来,杀气腾腾道:“桃生,你过来!”

桃生双手抓着门框,满脸堆笑:“公子,有话您说。”

实在不行先跑了再说,等公子缓一缓再回来负荆请罪,不然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池灿挑眉冷笑:“想跑是吧?我立刻把你藏在家门后水缸底下的那匣子碎银子扔了喂狗!”

“公子哟,您误会了,小的是想给您倒杯茶喝。”桃生颠颠去倒了一杯茶,凑到池灿跟前来。

池灿显然没有心情喝茶,沉着脸问桃生:“我问你,你去见了黎姑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公子这问题提的太宽泛,桃生好好琢磨了一下,迟疑道,“黎姑娘看到您送的云霜膏后,盯了好半天。”

“是么?”池灿心情忽然又有些好了。

对他送的东西就这么稀罕?真是个没见识的,小爷这里还有更好的呢。

“是呀。”桃生点头如捣蒜,“黎姑娘看完后,就给您写信了。”

池公子:“……”妈的,他的小厮是个智障!

见主子迟迟不开口,沉重的气氛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桃生小心翼翼问:“公子,小的可以滚了吗?”

“滚!”池灿看也不看桃生,眼睛一直盯着那几个字,越看越生气。

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发现桃生破绽的?不行,他非要问问去!

池灿腾地起身,顿觉一阵眩晕,不由又跌坐回去。

该死的中暑,怎么还没好利落?

池灿想亲自去问个清楚,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暂且作罢。

乔昭那里,正心塞不已。

池灿是疯了不成,居然让一个小厮扮成丫鬟混进她屋子里来了!

乔姑娘简直不忍回忆察觉那“丫鬟”其实是个赝品时的心情。

她长这么大,前后两辈子,也算不拘泥于俗礼的人了,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见过这种稀奇事!

最可恼的是,即使她当时发现了,也只能不动声色装不知道,不然一旦闹开来,那才真是乐子大了。

乔昭灌了几口茶,依然气闷难消,吩咐阿珠道:“告诉门房那边,以后再有什么长公主府的丫鬟过来,一律不见。”

接下来,乔昭这边算是风平浪静,东跨院那边气氛却有些紧绷,传出了大姑娘黎皎病倒的消息。

黎辉在东跨院的月洞门前徘徊了许久,直到黎皎的大丫鬟春芳出来收衣服,一眼瞥见,跑过来问:“三公子,您是来看我们姑娘吗?”

黎辉点头。

春芳很是高兴:“那三公子快进去吧,我们姑娘见到您一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