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看着被亲卫带进来的人吃了一惊:“沈管事?”

沈管事眼神闪烁,低下头不敢看靖安侯。

沈管事旁边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同样一言不发。

靖安侯更加困惑,看向邵明渊:“明渊,你怎么把沈管事带来了?”

邵明渊身体还有些虚弱,靠着床头淡淡道:“沈管事,把你知道的事跟侯爷说说吧。”

对上年轻将军黑沉冰冷的眸子,早就得到过教训的沈管事扑通一声跪下来,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才哭道:“侯爷,老奴有罪!”

靖安侯还没见过一上来给自己两个耳光请罪的,一时大为诧异。

沈管事额头贴地:“老奴真不敢通敌的,是夫人安排的——”

“什么通敌,什么夫人安排的?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靖安侯心中一个咯噔,抬脚把沈管事踹翻。

沈管事爬起来,倒竹筒般说起来:“年初的时候,少夫人不是被送往北地与二公子团聚吗,夫人派老奴陪少夫人同去,私下交代老奴说,让老奴想办法把少夫人的身份和路线透露给齐人——”

“胡说!”靖安侯猛然一拍桌子,面色阴沉无比。

沈管事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吭声了。

邵明渊淡淡道:“父亲何不听他说完。”

“好,你给我说说,你是夫人的家奴,就算真想联系上齐人,从没去过北地的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沈管事埋头道:“多年前夫人跟老奴说,要了解将军在北地的情况,让老奴安排人进军营,老奴就安排了表弟谢武——”

沈管事旁边的男子立刻低下了头。

靖安侯眼神如刀扫了谢武一眼。

沈管事继续道:“三年多前,谢武受伤回来了,他在北地多年,对那边很是了解……”

等沈管事从头到尾说完,靖安侯脸色难看至极,深深看了邵明渊一眼。

“明渊,这件事事关重大——”

邵明渊打断靖安侯的话:“所以儿子收集了很多证据。”

他扬声:“邵知,把那些证据呈给侯爷过目。”

邵知捧着一个匣子进来,打开后一件一件取出来给靖安侯看:“这是谢武在北地画的地形图,这是谢武与沈管事的通信,这是谢武护送将军夫人回京后收到的江南一处田庄的地契,那个田庄经过几道手,实际上是夫人的陪嫁……”

邵知把一个个证据摆在靖安侯面前,靖安侯一件件翻看,一字不落地听,到最后已是面色铁青。

人证物证摆在面前,容不得他有一丝怀疑。

靖安侯不由看向邵明渊。

当年那个脆弱的小生命,长成了这样的男儿,从容、冷静、隐忍,当掌握所有情况后,又会毫不犹豫出击,不让对方有丝毫翻身的余地。

这样优秀的孩子,却和他的妻子,闹成了这个样子……

一阵气血翻涌,靖安侯抬手按住胸口,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