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冠军侯的属下查探到的消息,大舅母与沐恩伯夫人兰氏走得很近,去年冬天沐恩伯府的大姑娘病故,其症状与零香毒发作时的症状很相似。”

“沐恩伯府的大姑娘是不是姓程?”乔昭问道。

乔墨颔首:“大妹认识程大姑娘?”

“耳闻过,程大姑娘原来是馥山社的社长。”

她当时想进入馥山社,专门打听过社中主要成员的情况,第一个了解的便是馥山社社长。

程姑娘是沐恩伯府的嫡长女,虽然生母早逝,却出落得如花似玉、才华横溢,别的不说,只看京城那么多出众女郎,她能成为馥山社社长,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只可惜红颜薄命,程大姑娘还未出阁便香消玉殒了。

现在的沐恩伯夫人兰氏是继室,乃是首辅兰山的小女儿。

“难道仅凭毛氏与沐恩伯夫人走得近,程大姑娘发病症状与零香毒发作时相似,就确认毛氏的零香毒是沐恩伯夫人提供的吗?要知道零香毒发作时的症状本就与风寒差不多。”乔昭虽然相信邵明渊的调查,还是提出了疑点。

“昭昭,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咱们的大舅母,一口一个毛氏——”

“大哥忘了,我现在是黎昭,她本来就不是我大舅母了。”

没有了血缘的牵绊,对以前的亲友她只看感情。若是没有感情,甚至害她兄长之人,算什么大舅母?

“你啊。”乔墨抬手揉揉乔昭的头,继续先前的话题,“当然不止这样。大妹知不知道沐恩伯府什么最出名?”

“请大哥指教。”见兄长没有执着于她对毛氏的称呼,乔昭心情颇好,笑盈盈道。

“沐恩伯府最出名的是医馆济生堂,已经传承了数百年之久。这期间程家经历了起起落落,到了本朝出了一位皇后,才算重新踏入勋贵圈子,唯有济生堂一直屹立不倒。”

“这些事我也略有耳闻。”乔昭琢磨一下,问道,“和济生堂有关?”

乔墨点点头:“大妹也知道,零香毒很罕见,一般医馆是没有的。冠军侯的属下追查到济生堂那里,发现有位姓韩的大夫是从南边来的,那位韩大夫当时投靠了表亲家,结果没过一年,那位表亲一家人陆续死于风寒……”

乔昭一听摇摇头。

风寒是可以要人命,可一家人陆续死于风寒,这就不多见了。

“那位韩大夫继承了表亲家的家产后开了一家医馆,可惜运气不好,开了没两年失手治死了一位有背景的病人,医馆被人砸了,本人也被打折了一条腿,是沐恩伯夫人安排他进的济生堂……”乔墨把探查来的消息详细讲给乔昭听,“目前差不多能确定大舅母的零香毒就是从沐恩伯夫人那里得来的,但是确凿的证据还没有到手,为免打草惊蛇,那位大夫目前也没有动。”

“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她都没有想到邵明渊能这么快查到线索。

“大哥,这样说来,真正想对你下手的是首辅兰山?”

乔墨轻叹一声:“或许吧。抗倭将军邢舞阳本来就和兰山亲近,兰山想对我下手也在意料之中。我在想,哪怕得到确凿证据,拿到那位天子面前,最终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首辅兰山在朝中一手遮天近二十年,如果说以前的他认为皇上是被奸相蒙蔽,那么与这位天子近距离接触过后,经历了一次牢狱之灾,他已经慢慢想明白,没有明康帝的纵容,兰山又怎么可能独揽大权。

“想要有确凿的证据,很难。”乔昭开口道。

那个韩大夫本来就是沐恩伯夫人的人,必然不会留下什么纸面上的证据,即便他招认了,单凭一面之词,别说动摇首辅兰山,就是想动沐恩伯夫人兰氏都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