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乔昭勉强笑笑,白着嘴唇冲了出去。

“黎三——”池灿抬脚追过去。

钱仵作面不改色走了出去。

小六追上来:“师父,您别走啊,徒儿请您喝酒去。”

钱仵作手一抬:“不用,以后也别去山上烦我。”

小六紧紧跟着钱仵作:“哎呦,师父啊,您可别这么说,以后徒儿不懂的还要请您出马啊!”

钱仵作冷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邵明渊跟在钱仵作身边走出去,一眼望去,就见乔昭扶着院中古树弯腰吐个不停,池灿就站在一旁,掏出手帕递给她。

“麻烦打些水来。”邵明渊递过去一块碎银子。

小六怔了怔,小心翼翼看钱仵作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忙把银子接过,道了一声谢飞快跑了。

仵作是县衙里最底层的人,这样的意外之财可不多。

没过多时小六抱着水壶过来。

邵明渊接过水壶走向乔昭。

“黎姑娘,先洗洗手吧。”

乔昭听到邵明渊的声音不由直起身来,背对着他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多谢了。”

她就着水壶里的水反复洗了几遍手,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苍白的脸色瞧着有几分狼狈,浑然不见了以往从容淡定的样子。

这一刻,无论是邵明渊还是池灿,都真切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对眼前的少女来说,确实是一场痛苦的折磨。

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孩子,没有三头六臂。

池灿看向钱仵作的眼神满是嫌恶。

这个老东西,等秋后再说!

钱仵作瞥了池灿一眼,冷笑:“怎么?小子想找我秋后算账?”

乔昭不由看了池灿一眼。

池灿看得出来,那一眼中有怕他坏事的担忧。

他不由苦笑。

他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让她一番努力付诸东流。

“哪能呢,本公子向来尊老爱幼,钱仵作多心了。”

“哼!”钱仵作冷哼一声,显然是不在乎什么以后的,直接问乔昭,“吐够了吗?”

乔昭欠了欠身:“让您见笑了。”

“见笑倒没有,既然吐够了,那就继续后面的考验吧,再耽误下去天都黑了。”

“还有考验?你刚刚不是说她已经通过了考验?”池灿气得脸色发黑,偏偏拿钱仵作毫无办法。

钱仵作嘿嘿一笑:“原本是通过了啊,但我瞧着你小子不顺眼,给她加试一场。”

池灿一张脸顿时白了,看着乔昭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中满是歉疚。

在黎三眼里,他是不是一无是处,只会帮倒忙?

乔昭笑笑:“钱仵作,您不要开玩笑了。您刚才说过了,我只是暂且通过了考验,后面自然还有考验等着。”

“呵,小丫头倒是聪明。”钱仵作白池灿一眼,抬脚往前走去。

池灿看向乔昭,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眼神晶亮。

她是怕他难过,给他解围吧?这么说,她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

“拾曦,走啦。”邵明渊拉了池灿一把。

池灿这才发现乔昭已经走远了。

“庭泉。”他心情雀跃,与这阴森压抑的义庄格格不入,眉梢眼角是按耐不住的喜悦,“我有些开心。”

邵明渊没应声,拍了拍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