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粥,这人总算开口:“我们……我们是海商……结果遇到了倭寇,他们跳上我们的船,把我那些兄弟们全都杀光了……”

“海商?”池灿挑了挑眉,“大梁律可是规定私人不得从事海上买卖活动,不对,就连官方的市舶司都停了多年了,哪来的海商?”

那人变了脸色,吭吭哧哧道:“公子一定不是南边的人吧?现在我们这样的海商多得是……”

“你先说一说,你是如何躲过倭寇的?你那些兄弟们全都死于刀下,只有你肩膀有轻伤。”女子平静的声音响起来。

那人转动眼珠看向乔昭,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解释道:“那些倭寇太厉害了,我肩膀受伤后一看情况不妙就跳了海,躲在水里等那些倭寇走了后才爬上船去,等我再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你们船上带的是什么货物?”乔昭再问。

那人眼神一闪:“瓷器……”

“不是吧,我们的人去检查了你们的船,并没有发现瓷器。”

“肯定是都被倭寇抢走了!”那人一脸愤怒喊道。

乔昭居高临下盯着躺在甲板上的男子,忽然半蹲下来,波澜不惊道:“你撒谎。”

那人眼神一缩:“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问过我们上船检查的人,你们船舱里没有遗落一点稻草、米糠等物,所以你们的货物肯定不是瓷器。”

瓷器娇贵,运送时会在装瓷器的箱子里塞满稻草、米糠等填充物来防撞,如果这些人是贩卖瓷器的海商,常年累月运输瓷器如何会没有一点稻草、米糠等物掉落呢?

那人听乔昭这么一说,立刻改口道:“是我记错了,这段时间我们改卖布匹了——”

乔昭摆摆手打断他的话,直接站了起来,轻描淡写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救了你上来之后,一直把你放在甲板上吗?”

少女语气随意,那人却不敢不回,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因为我身上太脏,怕弄脏了床褥——”

少女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呀,因为这样方便我们随时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这话一出,那人当即变了脸色。

杨厚承错愕瞪大眼睛,心道:这么可怕的话,黎姑娘这么云淡风轻说出来真的好吗?嘤嘤嘤,不知道别的姑娘是不是也这样!

池灿则弯了弯唇角,一脸赞同。

邵明渊垂眸不语,唇边却挂了轻笑。

“姑娘,姑娘别开玩笑了……”

“我从不开玩笑,我很严肃的,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乔昭侧头看向邵明渊,“邵大哥,跟你借个人行么?”

“当然可以。”听到“邵大哥”三个字的瞬间,虽然知道乔昭这是为了避免在外人面前暴露他的身份,邵明渊心中还是一暖,不过面上却不露声色。

乔姑娘暗暗咬牙。

这个混蛋,装得还挺像,她倒要看看他在她面前装到什么时候!

对某人的恼火让乔昭语气更加冷漠:“叶落,把这人提起来,我再问他一句,他只要撒谎,你立刻把他扔进海里去。”

“是。”叶落毫不犹豫把那人单手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