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犹豫了一会儿,既害怕又有莫名的期待。他不愿意在众人面前露怯,随手点了一个女子,点完之后,心道:“怎么像是菜市场买鸡,明目张胆地挑选,哪里还有女人的尊严?”

三人选好了女子,屋里原本昏暗的灯就关掉了,只剩下电视屏幕的微光。那个女子走到侯卫东身边,倒了一杯茶,嗲声道:“老板喝茶。”然后坐在侯卫东身边。侯卫东手脚没有地方放,也不知应该说什么话。那女子头朝侯卫东肩膀上蹭,问道:“老板,我帮你点歌。”

侯卫东点了一首《水手》,唱歌的时候,那女子黏在侯卫东身边。等到侯卫东唱完歌,回头只见一片黑暗,已没有了白春城和周强的身影。

侯卫东尴尬地坐回到沙发上,女子主动地道:“我们跳舞。”女子选了一首慢四步的曲子,跳了几步,她的身体就紧紧贴住了侯卫东。侯卫东想把她推开,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他半推半就地将女子抱在怀里。

在大厅里跳了几圈,女子道:“我们到里面去跳。”然后就朝一个半圆的门洞移了过去。进了门洞,侯卫东适应了一会儿,才借着外面电视的微弱光线,看清楚了周围环境。

这是最多二十平方米的房间,没有灯光,墙角有几张沙发。女子见侯卫东手脚老实,道:“老板,出来玩要放开,我保证你玩得开心。”侯卫东被女子的嗲声激起了鸡皮痱子,等到外面音乐响起,女子贴过来跳舞。里面的小小厅没有灯光,黑得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女子双手抱着侯卫东的腰,用胸前一对大乳顶着侯卫东,胯上有意无意与侯卫东摩擦着。

侯卫东心里在剧烈挣扎,他觉得这是对小佳的背叛,也是对二十年所受教育的背叛。另一方面,他对女性身体的渴望,又使身体不断发生着变化。他正在欲望与道德之间挣扎,那女子吃吃笑着,突然伸手碰了碰侯卫东胯下的长剑。

侯卫东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如此大胆,他如练了金钟罩的武林高手,突然间被人点了命门一样,防线顿时出现了漏洞。他的手伸进了女子的衣服,隔着乳罩将女子丰满的乳房抓住。女子一只手阻抗侯卫东的侵袭,另一只手却紧握侯卫东的要害不放,道:“我晓得老板很大方。”

侯卫东明白了女子的意思,他的理智瞬间恢复了回来,推开女子,道:“我要上卫生间。”

在门外冷风中吹了一会儿,侯卫东心道:“难道这就是传言中的风尘?”心情复杂地点燃了一支烟,在一棵大树后慢慢地抽着。

“侯卫东。”黑暗处传来了粟明低低的声音。侯卫东连忙走了过去,见确实是粟明,低声叫了一声:“粟镇长。”

“给我一支烟。”

侯卫东赶紧递了一支过去,又把火点上。

粟明美美地抽了一口,笑道:“戒了三个月,还是开戒了。都说烟是坏东西,可是许多长寿老人也抽烟,最终还是基因决定命运。”

印证自己的经历,侯卫东猜到了粟明为何出现在这里。他深为自己悬崖勒马而高兴,也为自己差点受不了诱惑而汗颜。

粟明深吸了两口,道:“明年是交通建设年,上青林公路已在县里挂了号,说不定哪天县里领导就会上来看。你回去以后把公路盯紧点,一定要按照设计图纸组织施工。”

聊着工作,两人各自抽着烟,火星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粟明问道:“你到青林镇来报到的时候,怎么没有组织部门或是领导送你?”

“拿到人事局的介绍信,我就直接过来了,组织部门没人送。”侯卫东心里有些疑惑,道,“这种情况,组织部门要派人送吗?”

粟明道:“你在青干班学习过,应该认识任林渡。他到李山镇报到的时候,是由组织部副部长肖兵亲自送下去的。”

任林渡长袖善舞,社交能力强,侯卫东自愧不如,但是能让肖兵副部长亲自送到镇里面去,这意味着任林渡家里也有关系。他心情很复杂,道:“我才从学校毕业,很多事情不懂,希望粟镇长多多批评帮助。”

对于侯卫东被分配到上青林的原因,粟明心里清楚。

赵永胜有个侄女是今年大学毕业,他准备给其侄女弄一个行政编制,做了一些工作。可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其侄女虽然如愿到了交通局,却是事业编制,而且在养路段。为此,赵永胜颇为不满。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侯卫东被分到了青林镇,组织部门事前没有给镇里面打招呼。于是,侯卫东成了赵永胜的出气筒,被一脚踢到了青林工作组。后来秦飞跃想把侯卫东调到计生办,赵永胜趁着秦飞跃开会之际,在组织部肖兵副部长面前给侯卫东安了一个工作副组长的头衔,实质上否决了秦飞跃的提议。

赵永胜发配侯卫东的做法,粟明心里一直颇有微词:“一个初出校门的学生,面对逆境,不气馁,不抱怨,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将上青林公路这个老大难问题带入了正常轨道,确实了不起。”他在心里感慨:“赵永胜心胸实在是窄了些,现在又把侯卫东当成了秦飞跃的人。如果老赵不走,侯卫东很难出头,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

这些隐秘的事情,他不能与侯卫东明说,只是委婉地出主意道:“听说你爸爸和哥哥都是吴海公安局的,看他们能不能找些关系,争取调进城,或者调回吴海去。在官场发展,没有人照应,难上加难。”

侯卫东道:“我父亲和哥哥都是普通民警,办调动有难度,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在青林镇也能干出成绩,以后还请粟镇长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