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开出宾馆,行了一段后,停在了路旁。李晶抚着方向盘安静两秒钟,然后转身扑向侯卫东,她闭着眼,深情地将火热温润的嘴唇印在了侯卫东嘴唇上。

深深的亲吻,饱含着李晶的所有渴望。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抬起了头,道:“很高兴,今天遇到你。”此时,她不再是精工集团董事长,而是一名需要爱的单纯女子。

侯卫东被搂得差点憋了气,等到李晶松开嘴唇时,禁不住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道:“你没有变,还和以前一样有魅力。”

热吻之后,双方之间存在的微妙隔阂被一扫而空。李晶脸色红润,神采飞扬,道:“猴子,你还是原来的那个味。”

侯卫东笑道:“我就算是孙悟空,有七十二变,这种时候也得变回真身。”

精工集团广州公司仍然和岭西公司一样,在公司附近为李晶设有住房,而且室内装修都和岭西住房风格一样。进了门,李晶用脚后跟将防盗门关上,飞身又扑进侯卫东怀中。

在巴山夜雨饭店里,侯卫东内心还存有疑虑和不安,此时此刻,拥抱着这一具充满着热力的身体,他完全融入李晶的温柔怀抱之中。

李晶用牙齿咬着侯卫东耳朵,喃喃地道:“猴子,好想你啊,你想我吗?”在晚宴时她显得成熟稳健,此时她将应酬时的伪装去掉,显得既妩媚又温柔,既漂亮又性感。

当年,李晶这一朵鲜花是为了权力和金钱而开放,如今,经过无数次蜕变,当年的丑小鸭成为精工集团董事长。有实力才获得自由,她再也不会为了生存而向男人献媚,此时的她如完全盛开的鲜艳玫瑰花,独自为爱人开放。

一阵手机响动打扰了两人的热拥,侯卫东伸手拿过手机,见是陌生号码,没有理睬。李晶道:“把手机关了。”侯卫东道:“有纪律,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我把它调成振动。”

李晶没有再提手机事,她脸颊已经滚烫一片,妩媚地道:“我先去洗澡,你再去。”

侯卫东将手机放回茶桌,道:“一起吧。”

李晶摇头道:“不,最美好的一刻要留在床上。”

洗完澡,在床上等候侯卫东时,李晶用平静的声音给秘书打了电话:“今天我有急事,晚上十二点不能乘机,改乘明天早上七点那一趟班机。我不管有没有机票,明天早上一定要走,你必须想办法。”

侯卫东赤身走出卫生间,身体充满雄性的激情。他跨上床,揭开了那一层薄薄的毛巾,一具玲珑剔透的饱满身体出现在眼前。李晶静静地看着心爱的男人,全身皮肤战栗着准备迎接那只有魔法的手。

即将到达高潮之时,李晶在侯卫东耳边低语,道:“别射在外面,我在安全期。”她如八爪鱼般紧紧搂着侯卫东,身体用力地迎合着越来越强的冲击。

高潮结束以后,李晶平躺在床上,额头上布满均匀细密的汗珠。她爱怜地看着闭目休息的英俊爱人,右手拿起枕头塞在屁股下面,这是一个有利于怀孕的小方法,通过改变体位,能够增加受精概率。她是悄悄使用这个小办法,没有让侯卫东发现。

休息一会儿,侯卫东睁开眼睛。李晶温柔地将头枕在侯卫东臂弯,道:“这十年你也辛苦,从上青林的驻村干部,下山到青林镇当副镇长,再到县里和市里,每步都不容易。”

“我是在体制内,毕竟有规矩可行,一步一步往上走就行。你是空手套白狼,从无到有,从有到大,了不起,我是真心的。”

李晶轻轻吻了吻侯卫东的额头,道:“我们别互相吹捧了,一句话,大家能走到今天都不容易。你前一阵子在沙州搞国企改革,这是捅马蜂窝,肯定背了不少骂名。”

侯卫东惊奇地道:“你现在很少回岭西,沙州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精工集团很大一部分业务放在岭西,我必须关心岭西的发展,否则就是盲人骑瞎马,肯定要吃亏。《沙州日报》和《岭西日报》是党报,一般人不喜欢看,认为假大空,其实这两份党报的信息量相当大,而且非常准确,只是大部分人看不出门道。这两份报纸我是每期必看,你的情况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李晶这话是半真半假,她看这两份报纸,主要原因之一是了解岭西和沙州的发展,而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她希望能在报纸上看到侯卫东。特别是《沙州日报》,如果接连好几期都没有侯卫东的消息,她的心里就空落落的。

侯卫东从李晶眼中看到一些熟悉的意境,这种意境,再次让他回到几年前在益杨县艰苦奋斗的青春时光。他握着李晶的手,道:“我记得你平时都在香港,今天怎么到广州,是特意来看我,还是遇上的?”

“我原本准备在晚上十二点乘飞机,要出去一趟,有点生意上的事要解决。听说你要来,改乘明天一早的飞机。”李晶没有多谈自己的事,叮嘱道:“你别在广州待久了,这边闹‘非典’。”

“‘非典’有这么厉害吗?我看到街上不少人都戴着口罩。”

李晶坐了起来,道:“我先说几件事,你就了解‘非典’的厉害。香港‘非典’接近五百例了,位于九龙牛头角的淘大花园被隔离。所有进入香港的旅客必须填写通报单,确认是否有发烧、咳嗽等症状。香港卫生署宣布‘非典’列入了《检疫及防疫条例》。”她担心侯卫东的安危,详细地讲解了“非典”的情况。

侯卫东起初不在意,听到后面,表情严肃起来。他和李晶不一样,李晶只是担心个人安危,他作为沙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长,还想着沙州全市四百多万人的安危。

侯卫东道:“在岭西,大家对‘非典’认识不足,包括领导们都没有重视这事,说不定要吃大亏。”他这时想起蒋大力所说的话,暗自佩服商人的嗅觉。

聊了一会儿“非典”,侯卫东道:“在生意上有什么打算?我觉得精工集团根基还得在岭西。”

李晶道:“几年前,你曾经劝我搞煤矿,当时没有听你的建议,后来算是吃了亏,看来你的眼光更准一些。精工集团前阶段是由土转洋,下一阶段还得由洋转土。这一两年我们已经在进军资源类产业,总经理吴兴彬主要任务是在岭西收购矿山。”

侯卫东对沙州工业很熟悉,在他的印象中,精工集团在沙州并没有大手笔,道:“吴兴彬在沙州没有多少活动,至少我很少见到他。”

李晶道:“在岭西搞资源型企业,沙州不算最好,我们重点在多山的茂东和茂云,目前进入了茂云。”

在岭西,茂东市和茂云市都处于重重大山之中,资源丰富,沙州市所辖成津县也位于大山之中,勉强算是资源大市,可是比起两茂地区来说又稍有不足。祝焱是茂云市委书记,有了祝梅这层关系,李晶的公司进入茂云肯定是顺风顺水。多年前布的局到今天终于发挥了巨大作用,想到这一点,他不禁对眼前的美丽女子高看一眼。

早上,李晶起得很早,她在卫生间照了镜子,见自己面色粉红娇嫩,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微微有些心酸。来到床前,看着如婴儿般熟睡的侯卫东,几颗泪珠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床上,她在心里道:“我爱你,卫东。我爱你,疯子。希望这一次能圆我的梦,也希望有重逢的机会。”

侯卫东醒来以后,没有见到枕边人。他走到客厅,见到李晶戴着围裙端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稀饭和馒头发愣,便打招呼道:“起得这么早。”

李晶将满腹心事藏了起来,展颜笑道:“我还得坐飞机,当然要起得早一些。”

出门之时,李晶紧紧拥抱着侯卫东,亲吻着对方脸上的每一块皮肤,弄得侯卫东也开始伤感。

两人一起走到院外,李晶站在院门口的精工集团小车前,故作潇洒地道:“你别送我了,我自己到空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