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字字戳心,让我唯一不痛的心,也痛了起来。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这时就有一条蜈蚣顺着我的睫毛要钻进我的眼中,我被迫闭上眼睛,不想再做任何抵抗了,就这样死了吧。

当然,我也做不了什么抵抗了。

“绝望等死了? ”汪洋说话间,我感觉到眼皮上的那条蜈蚣被他拽走了,可我没睁眼,他就又道,“陈碧落,你让我觉得很奇怪。你明明是个很怯懦的性格,却总是做出大胆的事情来。比如在樊守和樊雅被腹蛊虫包围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跑掉,你却不跑,偏偏傻乎乎的拿农药去救他们。又比如上次你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本来我以为,你只对樊守犯傻,没想到……你也对我犯傻过!好吧,这一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活下去,算是补偿你上次犯傻冲进校长办公室阻止我的好意。”

他说什么?要给我机会活下去?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可下一刻,他不知道在我身上倒了什么液体,刺鼻的很,我闻到都忍不住直打喷嚏,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我发现身上那些蛊虫都四散逃开,就连鼻子里,也钻出了一条虫子,但我身上的剧痛还在,估计毒素还没有消退。

“看你傻,我就好心告诉你一件事,你的父母已经被樊雅中蛊了,她本来就是想在你死后,让你父母也死掉,这样,樊守就不会照顾你父母了,可以和她双宿双飞了。”汪洋淡淡的朝我说道。

他这句淡淡的话,却让我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了,猛地睁开眼,艰难的张开唇瓣问他,“你说什么……樊雅她……?”

汪洋此时正单膝蹲地的俯视着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扒拉开我挡眼的头发,面含笑容的回答我,“是的,她对你的父母下了蛊,她料定你活不了。因为你就算活着,她也会想办法让你死。苗族蛊女,就是这样的狠毒……陈碧落,你总是太傻太天真,也因此,你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希望你吃了亏之后,能聪明一些。别再犯傻的任人宰割了,记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保护到你和你的家人,能保护你的,只有自己!”

笑着说完这句话,他看我的目光呆滞了一下,随后又赶紧的收回手,捏成拳,“如果今后你逼得和我一样,不得不作恶保护自己的时候,记住打我的电话。”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着了马丁鞋的脚一步步离开我的视线,我心里反驳他,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他一样的!

可这会我更担心的是我父母的安全,我不知道汪洋的话是真是假,毕竟他这个人狡诈异常。

十几分钟后,我恢复了行动能力,我就回到小木屋,拿起樊守之前放在床头柜的行李包,就开始往出山的路走。

我不知道樊守和樊雅有没有逃出去,但我知道他们两个一定不会有事,因为他们的蛊术都不在马金徒弟之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头上没有了幻蛊虫导致的肿胀感,身体的体温也降了下去,虽然身上被那些毒物弄得起了很多疙疙瘩瘩的包,又痛又痒,但是,头上没那么难受了,所以,步伐走的不算慢。

等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那个叫什么峡谷的旅游景点入口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身上的毒包也渐渐消了下去,我之前吃过乌金水蛭,对这些小的毒素有免疫能力,所以恢复的很快。

担心身上太脏去城里会引起别人的注目,所以,我在大峡谷后面的一个水潭里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带上甘蔗叶护额,我就又出发去了峡谷下面一处大巴站点,等到太阳出来,才上车去了昆明,再马不停蹄的买了火车票,赶赴家中。

一到家门口,我才发现家里大门紧闭,我敲了敲门,“阿泰、爸爸!”

敲了好久没人回应我,反倒是屋里传来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嗖溜嗖溜的很慎人!

我心里一紧,难道汪洋说的都是真的,樊雅对我的父母下了蛊?

屋子是从里面把门闩住的,这就说明,我爸他们都是在家的!

怎么办?

我推不开门,只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最终急中生智的去找隔壁邻居借了木头长梯,搭在二楼的窗户上,邻居大妈是个热心肠的人,怕我摔倒,特意帮我扶着梯子底端。等我顺着梯子爬上去,拉开窗户往我爸妈的床上看去的时候,我整个人吓得“啊”的一声喊,接着就身子一软,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因为门口的院子里,我爸之前和阿泰种着菜的原因,所以,我摔下去的时候,正好摔在了几棵卷心菜上,没摔得多厉害,但我却感觉好痛,呼吸都困难了。脑海里闪现出我刚才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我的胸腔里就像堵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好痛苦!好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