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李信抿了口酒,“周六少爷曾经和季大郎打过一个赌。”

文二爷一愣,“什么赌?”

“我当时也忘了,季大郎说他也忘了,季大郎这个人你知道,修身严谨,他说忘了就是真忘了。”

李信说到这里,文二爷噢了一声,他想起来什么赌了。

“周六少爷找季大郎先陪了礼,又说起这个赌,季大郎很意外,因为这个,跟我很感慨了几句,说从前对周六少爷看的太低了,这人至少有信。”李信笑起来,“小吕也很感慨,也说自己从前走了眼,他还以为那个赌,就算季大郎去找,周六也得打滚撒泼的赖个干净。”

“只怕不是周六少爷自己的意思吧。”文二爷慢吞吞说了句,李信点了点头,“后头还有事……”

李信将高子宜不依不饶,宁远发话,以及宁远一箭射中海棠树,弄箫吹笛,以及他那些话,几乎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真是好手段。”文二爷听完,回味了片刻,拍手赞叹。

“嗯,知道他借了势使了手段,可从头到尾,却不招人厌恶,倒让人十分敬佩,我觉得这一条最难得。”李信想着宁远那随手一箭,那些话,以及漫不经心弄箫吹笛的样子,总不是因为他生的太好看了吧。

“他这手段里是实情,有真意。”文二爷随口说了句,两只手扣在一起,拇指相对敲的飞快,“晋王今天从宣德楼进宫,却是从东华门出来的,只怕是去了宝箓宫。”

文二爷好象要岔开话题,李信眉头皱起。

“晋王最近很有章法。”停了片刻,文二爷又突兀的说了句。“你怎么看?”文二爷看着李信问道。

“我刚考出庶吉士,一时半会,只怕轮不着给五爷讲书。”李信迟疑了片刻道。

文二爷嗯了一声,他明白他的意思,他还没见过五爷,或者说还没有机会了解五爷,文二爷沉吟片刻,上身微微前倾,“倒有个办法,吕府的文会,五爷倒是可以过去见识见识。”

李信一愣,随即拧起眉头,“五爷要是去了吕府,是不是太招摇了?毕竟,宁皇后和五爷刚回京城,皇上……”

皇上对宁皇后和五爷,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现在还说不上来,别人还好,万一惹怒了皇上……

“晋王越来越有章法气度,楚相入阁,在朝臣眼里,是季天官一力促成,如今朝中一片太平,晋王和季天官一向低调谦和,现在比从前更加低调谦和,以太子的眼力,他是看不到现在这样状态的危机,稍稍有点眼力的高使司,现在又生了心结,只怕眼睛全盯在荆国公和随国公身上。”

文二爷说的很慢,“太子看不到,高使司和荆国公、随国公纷争一起,一时半会就顾不上,五爷要是继续隐忍,那晋王在季天官的教导辅助下,很快就能水滴石穿,在朝廷中越来越有人望,他毕竟是成年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