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几乎耗尽了季疏影的勇气和胆量,再被明三娘子下意识的欺前一步,迎上明三娘子焦灼而渴望的目光,心里一紧,急忙将目光往下移,在明三娘子因为紧张而咬起的两片粉隔的红唇上,一下子阻住了,片刻的恍惚后,一张脸涨的血红,转身就想逃。

“你要提亲么?”在季疏影抬脚要逃前的瞬间,明三娘子突然醒悟,急急问道。

季疏影脚下一滞,慌乱的点了几下头,也不管明三娘子看到了还是没看到,一把拎起长衫前襟,落荒而逃。

明三娘子下意识的追了一步,脚绊上门槛,醒悟过来,急忙退回屋里,两只手紧紧捂着脸,退了两步,又退了两步,一脚绊在椅子上,差点摔倒。

“明家姐姐,你怎么了?”汤五娘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看着捂着脸,激动的已经哭出来的明三娘子,莫名其妙。

“啊!”明三娘子立刻松开手,刚要答话,又觉出脸上好象有泪,急忙抽帕子,却抽了个空,汤五娘子急忙将自己的帕子递上去,“出什么事了?”

“没……刚才一脚踢到椅子腿上了。”明三娘子勉强找了个借口,汤五娘子松了口气,“怪不得姐姐都哭了,可疼了,我踢过一回,大脚指踢掉了半片指甲,两三天下不了床,姐姐放下,把鞋脱了,我替姐姐看看,要不然一会儿血就浸出来了。”

汤五娘子蹲下,明三娘子急忙闪开,伸手拉起汤五娘子,“不用看,疼是疼,肯定没踢坏脚指甲,我觉得出来,不用看了,已经不疼了。”

“那姐姐走走看看,有时候站着不疼,一动就疼。”汤五娘子关切的建议,明三娘子还真走了几步,“不疼了。”

“那就好!”汤五娘子舒了口气,“那咱们走,桐姐姐让我来叫你,她让人把两面都对着后园的一间收拾出来了,咱们去那边。”

明三娘子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帕子,和汤五娘子一起,转几个弯,进了另外一个雅间。

宁远别了季疏影,一口气跑到东华门外,下了马,大步留星,直奔宝箓宫。

这禁中不许骑马,也不许奔跑两条规矩,最可恶!

从宝箓宫出来,再能多大步就多大步奔出东华门,上了马疾奔班楼,还没下马,就看到两辆车缓缓而动,往大相国寺方向过去。

宁远认得李桐的车,骑在马上恨恨不已,这不是吃素斋,这是吃行军饭呢!

李桐等人回到大相国寺,没多大会儿,明三娘子就借着太阳晒的头有些晕,和墨六娘子一起告退回去了,再不走,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要失态。

李桐和汤五娘子说着话,直到法会结束,从大相国寺出来,别了汤五,张太太回府,李桐直奔宝箓宫,将福安长公主要的平顺康安吉事串儿给她送过去。

这根吉事串儿在八角琉璃殿正中沐浴了一整天佛光,法力高深。

李桐在宝箓宫门口下了车,亲自捧着那根吉事串儿,刚到院门口,迎面看到高书江一身京城富家翁常穿的宽松道袍,一身和气满脸微笑,从院门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