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来是二(傻)……二……哈……二位兄弟来了,稀客稀客,快快请进。来人呐,奉茶。”

李鱼第一个二字后面只带出一个短促的“湿”字音就戛然而止,但独孤小月怎么都觉得他是想说二傻。从小在父亲极其严厉的管教之下,小月姑娘可惯会察言观色,听话听音儿。

“大宝,你放手!放手!不会走的时候,天天跌跌撞撞的非要自己走。现在会走了,天天赖在别人身上不下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七,再揪你爹的头发我打你屁股了,看你弟弟多乖, 人家就只睡觉。”

李家大宝一听,笑得鼻涕冒泡:“哈哈哈哈,爹,你系不系傻,睡着了的是小七,你抱着的是小八。”

“哦?是吗?你个倒霉孩子,这有什么好笑?”

独孤小月的唇角抽搐了几下,心目中倒坍的一代枭雄的雕像又被她踏上几脚,踩个稀烂。

众人进了花厅坐下,李鱼把李家大宝提起来扔到罗汉榻上,又把睡着的小七,和怀里的小八也都放到罗汉榻上。这一放,孩子反而醒了,李鱼也不管,由着三个孩子自己玩耍,自己施施然地走回来。

“坐坐坐,快请坐。这两位是……”

李伯皓忙道:“哦,这位是我叔父,别看年纪跟我们差不了几岁,按辈份那可真是我叔。”

李仲轩道:“大哥,咱们赌钱去吧。”

李伯皓怒道:“滚!”

李环也不理这对活宝,微笑着对李鱼拱拱手:“李爵爷好,在下李环。”

李鱼笑道:“可不要这么称呼,我与伯皓、仲轩交情甚好,一向兄弟相称,您是长辈。”

李环摆手道:“各论各的,各论各的。”

说着,李环看了眼青衣素衫,布帕袍头,娇小玲珑、星眸皓齿的独孤小月一眼,淡淡地道:“这是我的侍婢小月。小月啊,见过爵爷。”

这是独孤小月来之前与他约好了的,不说出独孤小月的真实身份,让她以侍女丫环的身份出现,或可更好地观察李鱼的为人。

所以刚一进来,小月就站到了李环背后,这时上前向李鱼盈盈一礼,福身道:“小月见过爵爷!”

李鱼一瞧,这女孩儿一股子小家碧玉味道,秀而不媚,清而不寒,既甜美又可人的乖巧模样,登时就想歪了。这李环出远门儿还随着带着,恐怕不是寻常暖床的小丫头,定是他眼下极宠爱的女子。

这样一想,李鱼便多一眼打量都没有,只浅浅一笑,便即收回目光

众人就座以后,小月儿果然只站在李环椅后,保持一个丫环的身份,并未就坐。

李伯皓惊讶道:“小七小八?我说李鱼老兄,你这是几个孩子了?”

李鱼哭丧着脸道:“八个,这儿三,长安那边还有五个,你说要命不要命,还都是小子。”

李环笑道:“都是男孩还不好?家族越大,越立得长远。”

李鱼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能长远固然好。可我还是想要件小棉袄。”

李环久在西域,倒是知道棉袄为何物,只是不明白前边说着儿孙事,怎么突然扯上了棉袄,不禁有些发怔。

李鱼恍然,笑着解释道:“我是说,希望有个女儿,女儿贴心呐,我比喻成小棉袄儿。”

独孤小月听了,原本目不斜视,直视对面柱子的目光,不禁轻轻乜了他一眼。

李环笑道:“你这是儿子多了,才说这样的风凉话儿吧。”

李鱼正色道:“不然,我是真心想要一个女儿,这儿子啊,总得到四十岁左右,才可能懂得心疼父母,而女儿,小小年纪就知道体谅父母了。你看,你看看……”

李鱼指着李伯皓和李仲轩:“像这俩货似的,换一个乖巧可人的女儿,多划算啊。”

李仲轩和李伯皓瘫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乜着李鱼:“有这么损人的吗,要真让你只生一个女儿,看你着不着急。”

李鱼笑嘻嘻地道:“我还真不着急,你看我岳父龙老爷子,就只一个女儿,又如何?什么男丁传香火,我还真不在乎。”

听到这里,独孤小月一双妙目顿时倾注在李鱼脸上,定定地看了片刻,这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