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壮困惑问道。

高余用力晃了晃头,光阴蝉的兴奋之情,越发强烈。

难道,是那些书帖卷轴吗?

听到马大壮的询问,他回答道:“这是搏字画。”

“怎么搏?”

“你看到那横板上的字画卷轴吗?都是那厮从下面收取来,而后摆放在这里,招引客人过去下注。里面,一定是有一些值钱的字画,但也未必有多么昂贵。其余的字画,大都不值钱,几文十几文收上来,混在其中。若是你不小心扑中了,就赚了……但大多数时候,花了钱也不过买一些普通字画。你看那横板上,有三五十卷,可能一晚上都扑不到值钱的画卷,于是那厮也就赚的盆满钵满,骗人的把戏。”

“那怎么还有许多人过去呢?”

“呵呵,火中取栗,不过是搏一个运气罢了。”

拥有高级赌术专精技能,加之曾四处流浪,这种江湖把戏,高余见得多了。

不过,光阴蝉似乎不太同意,不断向高余,传递着兴奋的情绪……

“咦,你懂得好多!”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高余扭头看,却看到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却衣装华美,气度不凡的少年人。

那少年,姿容非凡,有一股子英气。

他看着高余道:“你说是骗人的把戏,可我却听人说,之前有人在这里扑中了一副柳七亲笔《雨霖铃·寒蝉凄切》。”

柳七,就是那柳永。

高余愣了一下,若是柳七真迹,倒真是赚了!

不过,他旋即又笑了。

柳七的诗词,的确是一绝,但却不是以书法而闻名。

他的字,定然是好的,可要说卖出大钱来,也不太可能……这种情况,高余以前也曾遇到过。偶尔会有一副真迹出现,但要说值钱,却因人而异,个人有个人看法。

想到这里,高余浑不在意道:“那也要看,那人扑了多少钱在上面。

据我所知,柳七的《雨霖铃》是在他第四次落第,愤而离开汴梁,与虫娘离别时所作。虽说《寒蝉凄切》流传甚广,但论其真迹价值,怕是那勾栏瓦舍里会好些吧。”

虫娘,是当年汴梁的花魁,与柳七传有佳话。

高余别的事情不清楚,但是虽师父四处流浪,一些风流韵事,他可是听说了不少。

那少年的脸,顿时红了,看着高余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恼怒。

“你这厮说话好无趣,怕是没有扑中过,才这般说辞。”

而此时,高余也发现,少年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看那架势,似乎都是练家子,气势非同一般。想来,这少年也是出身富贵人家……而根据察言观色的技能,高余大体上,也猜出了端倪。

他笑了笑,故作不在意的目光,看着那人越来越多的书画摊子。

“扑了多少次?”

他突然道。

“七八十次总是有的。”

少年也没有想太多,脱口而出。

只是这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那俊俏的小脸上,顿时通红。

“你……”

“若我记得不错,在杭州一副柳七的字帖,三五贯还是有的。

若在勾栏瓦舍里,似《雨霖铃》这样的字帖,能卖出十贯,是为了姐儿们争俏罢了。柳七的词,好过于他的字。他的词能价值百贯,可要说字,想来喜欢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