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余闭上了眼睛,陷入沉思。

他绝不会听错那声音,就是妙法道人。

当初,仇道人说过,他是剡县人。那剡县,就位于杭州东南,属两浙路越州所治。

那就不会有错了!

要知道,杭州口音,在汴梁会被称作江南口音。

在许多汴梁人的眼中,苏州和杭州都属于江南,没有太大分别;而越州的口音,就与苏杭有很大区别,以至于人们提及越州,大都会以‘东南’两字来进行替代。

“衙内,有什么不对吗?”

“能否打听到,郭京最近在何处落脚?”

既然知道了此事和李佛儿无关,高余也就轻松许多。

他不怕李佛儿,但如果真让他和李佛儿硬抗,他也会感觉吃力。

毕竟,他现在不是当年那般,和师父一起四处流浪,无牵无挂。他现在有家了,有疼爱他的娘,有表面上看去严肃非常,实则对他非常关心的爹。不管高俅的名声如何,都始终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总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就去和李佛儿硬抗……

鲁智深听了,眉头一蹙。

他摇摇头,沉声道:“这就说不准了。

那郭京最近一段日子,颇有些神出鬼没,已经很久没有回草料场那个家了。据说他要陪伴东南豪客,而那些人的住所……反正以前和郭京关系好的人,都不清楚。

衙内,你要找他吗?”

“嗯!”

“其实,要找他又有何难?

只要盯着那七宝船,害怕郭二郎跑了不成?”

高余想了想,鲁智深说的也有道理。

他向常小六看去,正要把此事拜托常小六,就听鲁智深道:“衙内,你要真想找他,洒家倒是可以帮些小忙……洒家有几个徒弟,也是汴梁人,平日里与人帮闲,无事可做。洒家可以让他们帮忙盯着码头,若七宝船出现,衙内就能立刻知晓。

如果衙内着急,洒家也可以让他们多多留意。

洒家那几个徒弟,手下也有些人,虽说当不得用,可跑个腿,传个消息,找个人,倒是熟练的很。”

鲁智深的嗓门,小了很多,脸上露出赧然之色。

高余听了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诧异看着鲁智深,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花和尚,还是个流氓头子?

鲁智深说的虽然含蓄,可高余有怎可能听不明白。他那几个徒弟,不就是一群帮闲吗?

“长老,还有这等手段?”

鲁智深摸着头道:“不是洒家愿意,也是无奈之举。

原本,这菜园子一直都荒废着,被那一群泼皮闲汉霸占。洒家来了大相国寺之后,看不惯那些人整日在这里嬉闹,扰了佛门净土,所以就偷偷的教训了他们一顿。

哪知道,那些鸟厮竟赖上了洒家,非要跟着洒家学拳脚。

洒家也是被缠的有些心烦,所以就随便教了他们一些,没想到那些鸟厮就成了徒弟。

阿弥陀佛,洒家这也是没办法……可如今想来,那些鸟厮,倒也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