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鲁智深突然哑口无言,于是闭上了嘴巴。

高余眯着眼睛,冷笑一声道:“七宝船一日,就要百贯花销,更不要说还请来了红牌录事作陪,一日也要几百贯。一掷千金,只为了输给我三哥万贯赌资?大和尚,若有这样的好事,来多少我跟多少……这种事换做你,你就真的能够相信吗?”

“哼!”

鲁智深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倒是一旁坐在椅子上,一杆碗口粗的虎头錾金枪横在膝前的高崇道:“也算我一个。”

“你看,连木头人都说话了。”

“我说过,我不叫木头人。”

高崇怒视高余,嗓门随之提高许多。

他这两日,倒是改变了很多,至少不再似之前那样,行动坐卧都好像一根笔直的木头,还不苟言笑。不过很多时候,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近。

而且,高崇和鲁智深相处的很好。

鲁智深以前在西军效力,身上自有一种行伍气,令高崇感到亲切。

他还和马大壮关系好,甚至比和鲁智深的关系还要亲密。唯独对高余,他一直不冷不热,还时不时会顶撞两句,让高余很无奈。

“又不是我给你起的名字,是大壮起的。”

“马兄弟可以叫,你就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哐当一声,那沉甸甸的大枪扬起,而后枪头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杆虎头錾金枪,少说也有百八十斤。可是在高崇的手中,却恍若灯草一般……

高余吓得忙后退一步,怒道:“你小心点,别总拿枪吓唬我。”

“哼!”

高崇等了高余一眼,收回了大枪。

“有人来了!”

鲁智深突然开口,打断了高余和高崇之间的日常斗嘴。

菜园子外跑来了一个青年,来到屋檐下,见鲁智深忙唱了一个肥喏:“师父好。”

“小九,你怎么来了?”

青年名叫李九,是鲁智深的小徒弟。

其实也不算是徒弟……他哥哥是跟着鲁智深学了一些拳脚,但李九吃不得苦,并未拜师。他的哥哥名叫李宝,是汴梁城有名的闲汉。角抵无双,人送绰号‘小尉迟’。

所以,李九也就跟着李宝,唤鲁智深做‘师父’。

“郭京现身了!”

李九气喘吁吁,擦了把汗道:“他方才在梁家园子出现了,我家大哥已经过去亲自盯着,让我前来通报师父知晓。”

“直娘贼,那鸟厮总算是出来了!”

鲁智深闻听,哈哈大笑。

他扭头看着高余道:“衙内,洒家说过,你的钱不会白使。”

这两天为了寻找郭京,李宝几乎动用了他手下两百多个闲汉出动。可别以为这些闲汉会平白出力,必须要使钱才行。而这些钱,高余自然不可能让李宝自己拿出。

高余闻听也笑了,朝鲁智深道:“大和尚,我也说过,他们不会跑的。”

说完,他拿起油纸伞,朝屋里喊了一声:“大壮,走了!”

“哦!”

马大壮从屋里跑出来。

他这一出来,高崇便放下了大枪,站起身来。

“我也去!”

“去归去,别乱来,听我命令行事。”

“恁多废话,就怕到时候你会拖我和马兄弟的后腿。”

这厮真不可爱!也亏得我脾气好,换个衙内,说不定早就把他收拾的凄凄惨惨……

高余懒得和他斗嘴,朝李九道:“咱们走,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