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余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

那天晚上,他坐在树上,看着身下洪水奔腾,内心里突然间产生了一种莫名悸动。

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没错,就是危机!

好像有什么危险,正在向他逼近,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危险。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说起来,他能有什么危险?老爹圣眷正隆,家里也是一派顺和。叔父从武官转职文官,虽说职位不高,可经历此次叛乱,日后应该是前程似锦。

一切都很好啊……

偏不知为什么,高余总觉得,很危险。

张怀清曾说过:危险,是因为你自身不够强大所致。若你自身强大,就能无所畏惧。

高余很清楚自家事情,所以想要变得强大一些。

可这强大,又岂是那么容易得来?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十年苦功都未必能换来成功。当然,他的情况好一些,家中资源充足,更不会缺少明师教导。但是,高余却有另外的想法。

他有一个‘明师’,只要能伺候好了它,就能变得非常轻松。

他的‘明师’,就是光阴蝉。

只是光阴蝉的缺点就是贪财,若想要它给予技能,需要大量的金钱投入。

而方腊搜刮来的那些财富,无疑是最为方便。

也正是这样,他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找到那些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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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一早返回杭州,而高余则坐在书房里,翻看陈彦斌留下来的笔记。

古人好写笔记,记载自己的日常生活,以及与朋友之间的对话,内容会涉及方方面面。到了宋代,文风兴盛,笔记也就成为文人雅士的一种生活习惯。

陈彦斌并非文人,但他写笔记的习惯,却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名士。

在陈彦斌的书房里,高余找到了厚厚二十余册笔记,都是由陈彦斌书写。

陈彦斌二十岁时,就开始书写笔记。

最初,他写的大都是一些童年趣事,以及自己的日常生活习惯。

说实话,陈彦斌的笔力不弱,内容也着实有趣。很多无聊的日常生活,被他写的滋味十足。如果闲暇无事时,翻看这笔记,倒是可以打发时间。

只是,高余对此,兴趣不大。

他满脑子都是方腊的财宝,所以对无关的事情,也没有丝毫的兴趣翻看。

大约是在陈彦斌三十五岁时,他通过族叔陈十四,与方腊相识。

从那之后,笔记的内容就发生了变化,开始记载他信奉大明尊的过程,以及和明教中人的往来。在陈彦斌四十岁后,笔记开始变得少了。从笔记的内容来看,他把自己的精力,逐渐投入到了帮助明教发展上面。

陈彦斌虽然隐姓埋名,少有人知晓他的身份。

可是,他对明教的贡献,却变得越来越大……把陈家坡子变成了明教的秘密基地,并建立日月观,成为他日常对陈家坡子村民洗脑的所在。

高余看完了他的笔记之后,也不禁为陈彦斌的隐忍所敬佩。

这家伙,倒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

他早年曾想要考科举,可是数次落地之后,心灰意冷,才转而信奉大明尊。

笔记中,难掩他对朝廷的怨恨。

说他是怀才不遇?似乎也不无不可。

总之,他对朝廷有诸多不满,所以在方腊密谋举事时,他虽然觉察,却仍不予举报,反而尽力协助,为方腊拾遗补缺,逐渐成为方腊心腹。

问题是,那财宝藏在何处?

笔记中没有留下相关的线索,让高余感到烦闷。

“衙内,咱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傍晚时分,韩世忠前来询问高余。

他有些不耐烦了!

已经十几天了,在这余杭兜兜转转,也不知道衙内到底是什么用意。

韩世忠还不敢过问,害怕惹怒了高余。

可是,十几日这般兜转,接连遭遇山匪、盗贼与叛军余孽,他手下折损不少,而且也颇感疲惫。韩世忠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前来询问高余。

“衙内,咱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