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门垮了,猎古门消停了,不久后风门老大黄鼠狼也去世了,所以说这是一场大风暴一点儿都不为过。但是,就在这时候,这个白先生居然神奇地站了出來,有条不紊地接手了猎古门的所有业务,从此成为瓷都的一个大庄家。”

唐易也跟着唏嘘了两句,才出口问道:“根据鬼叔你说的,盗门本已成为一盘散沙,但是你这一次托人打听,他们却好像都知道这事儿,而且抱了团,不怕事儿,摆明了要对付这个倭国人?”

“也不全是。我找原先盗门的人打听,他们不应该是这种回答方式。”鬼叔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们不该说‘这事儿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如果不想透露口风,应该说‘不知道’,如果是因为这个倭国人得罪了他们呢,那应该说‘外人就别打听了’。现在这么说,似乎这个倭国人得罪的不是盗门中人。”

鬼叔顿了顿,“既然得罪的不是盗门中人,本來已经成为一盘散沙的这些人何以如此同仇敌忾?”

鬼叔不明白,唐易却明白了。

河野平利用雍正斗彩摇铃尊要挟秦老,虽然沈松岩要助一臂之力,但是秦老岂能一条腿走路?这次贺志祥來瓷都,除了保护自己,恐怕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既然贺志祥以前是盗门老大,出面找人偷河野平的手机那真是太小儿科了。

为什么要偷河野平的手机呢?

徐宽在泛古堂秋拍预展叫嚣之时,秦老就曾对唐易分析过,徐宽只是一个马前卒,幕后肯定有大老板。现在,贺志祥想必已经认定了这个大老板是河野平,偷他的手机,恐怕是为了揪出河野平在山州的一条更为有力的暗线。

唐易想得沒错。有大老板,有马前卒,肯定还有一个卧槽马。秦老也曾和贺志祥分析过,能知道他藏有国宝金匮,很可能是他身边的人或者古玩圈的老人。

这个人就是河野平的卧槽马。

贺志祥,想通过查看河野平的手机,揪出这个人。之所以到了瓷都才动手,又之所以恰好碰上了唐易,这其中有偶然也有必然。在山州河野平有一定势力,还有总领事这个人脉,肯定是不宜动手的。到了瓷都,那就方便得多,恰好又有以前盗门的人可用。

至于时机,只能在跟踪中寻找。

而大五帝钱,真的是意外收获了…

见唐易琢磨着出了神,鬼叔拿筷子点了点盘子,“吃菜吃菜,别琢磨了,反正你就是个过客,过两天就回去了…”

鬼叔的提醒让唐易一下子回过神來,他突然想起,自己还带了一样东西來。当时鬼叔给他打电话他答应之后,回了趟房间,把一个小巧的锦盒放进了包里。

“差点儿忘了,鬼叔,给你看样东西…”唐易说罢,从包里拿出了这个小巧的锦盒。

“成化斗彩葡萄纹高足杯?”鬼叔打开盒子,眼睛一亮,反复在手上看着,“这个也是仿品?”

唐易本來夹了一筷子糖醋豇豆,一听这话,一段豇豆直接从筷子上掉了下來,“你看出來的?…”

“真的不是在故宫里么?”鬼叔翻动了一下眼皮。

唐易呼出了一口气,笑道:“怎么都是这个思维,天下所有的东西都只做一件或者一对么?博物馆里有的,难道民间就不该有?”

“差紫······”鬼叔盯着杯上的葡萄喃喃说道。半晌,才放下酒杯,“要是真的,你能这么轻松就带到村里來?”

嗯,比起“故宫是真你是假”这样的推断,这才算是一个靠谱的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