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下午在一个茶楼的密闭包间商谈的。

“你的意思是既不想让廖江道歉,也不愿和门主对着干?”当时听了廖渊生的讲述,贺老爷子问道。

“那肯定是了。所以这事儿比较棘手。”

“你们门主不觉得这样丢人?报雪堂绵延了这么多年,现在虽然时代环境不同了,但是门主的脸面还是要的,居然要让廖家的人出去低头?你不觉得奇怪么?”说着,贺老爷子点了一支烟,“而且据我所知,唐易并不是个喜欢主动找事儿的人,根本不用道歉,只要不再找他的事儿,多半就过去了。”

“可问题还有一个飞扬跋扈的文佳。”廖渊生也点了一支烟。

“这件事儿,只要唐易说了不追究,文佳肯定听他的。你要是不想丢廖家的人,我可以卖张老脸去给唐易说说。”贺老爷子接口道。

廖渊生皱了皱眉,“丢廖家的人——恐怕这也会成为有的人质问门主的理由。”

话音刚落,廖渊生的电话响了起来,居然是廖怀沙打来的:“渊生,廖江的事儿,我又想了想,我自己做决定,恐怕有失公允,这样吧,我晚上召集一个议事会,让大家议一议,你看能参加么?”

廖渊生心想,这事儿别人不参加可以,我能不参加么?加上正在和贺老爷子商议此事,便立即先应承了下来。

廖渊生挂了电话,又给贺老爷子说了说。

贺老爷子嘿嘿笑道,“你不接这个电话,我还有点儿琢磨不透,现在我明白了。廖怀沙在晚上的议事会上,恐怕是想看看谁出来反对他。既然反对,那就是主张应该来硬的。如此,廖怀沙恐怕会制造机会让这个人出头,去对付唐易和文佳。”

廖渊生被点了一下子,似乎也有点儿琢磨过味儿来了,“对啊,既然以门主的身份通知了廖江,那就是决定了!何必还要以什么‘有失公允’为由,多此一举开什么议事会?”

“要想让反对者出头,去对付唐易和文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想必廖怀沙已经准备好了足够分量的诱饵。”贺老爷子继续说道。

“足够分量的诱饵?”

“什么诱饵能让人铤而走险?既然他是老门主最小的儿子上位,恐怕肯定有人不服吧?这个位子的诱惑够不够大?”

廖渊生沉吟,又轻轻摇了摇头,“廖怀沙怎么可能用门主之位当诱饵?”

“如果这个诱饵,别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牢牢被他控制,有什么不可以呢?”

廖渊生猛然坐直了身子,“你是说,廖渊生是想借唐易和文佳之手,排除异己?对自己人下手?”

“这要看你们家有没有人过于贪婪和武断,如果有,那就进了廖怀沙下的套儿里了!”

“这件事儿,只要我和廖江保持中立,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你呀,想的太简单了。试想,如果出头的人败了,损失惨重,甚至闹出人命,人家不敢找廖怀沙的麻烦,但却可以找你,说是为你儿子出头,这笔债将会没完没了,你愿意背?”贺老爷子笑问。

廖渊生终于开了窍,“即便是胜了,廖怀沙为了保住门主之位,也会补刀,出头的人肯定玩完了!那么,只要唐易和文佳没有彻底被打垮,廖江就成了报仇的对象!总而言之,这件事儿,不管结果如何,我和廖江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