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闻言,不由悚然动容,沉声道:“竟折损了一万多兵马?”

张辽悲痛的道:“正是,如今末将麾下只余下不足七千兵马,原本的精锐不足三千,个个带伤。”

杨定忍不住又道:“真是一派胡言,孙江兵强马壮,岂有那般容易击败!”

董卓挥挥手,立时有一人出去查验张辽所说,又叹道:“老夫曾与孙文台在凉州作战,亦知孙文台勇猛善哉,却不想文远损失如此之大。”

此时他有些相信张辽的话了,因为张辽所说的伤亡很容易验证。

张辽振声道:“末将虽然损失惨重,但却与孙坚两败俱伤,他的万数兵马只余下三千!”

“哦?果真如此?”董卓闻言不由精神一振,目光咄咄看向张辽。

张辽还没说话,一旁的李儒突然递上一份战报,道:“禀相国,徐中郎方才刚差人送来一份战报,说是在北上途中,截击孙坚三千兵马,大败之,孙坚只带数十骑逃走。”

“哈哈哈哈!”董卓接过战报一看,不由大喜:“不想孙文台也有今日!”

他再看向张辽时,眼中神情已然完全不同,颇是赞许和亲近了,显然此时已经大大相信了张辽的话。

张辽心中嘀咕,孙坚这厮也算倒霉,居然又碰到徐荣,倒是为我出了口恶气,改天定请徐荣喝一壶。

心里嘀咕着,脸上却是一副悲愤的模样,恨声道:“末将麾下儿郎折损大半,活者也个个伤势惨烈,末将心中冤屈与谁诉说!若非杨定无能,属下何至于此,一念及此,不由冲动,想要打他,还请相国恕罪!”

董卓呵呵一笑,没有说话,他也了解张辽的性格,好冲动,喜欢打人,胡轸就是前例。

杨定却被张辽的满嘴胡言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戟指张辽:“张辽!汝……汝胡言乱语!”

董卓也看向张辽,突然道:“杨整修却说,汝杀他手下士兵,意图谋逆!”

张辽一副愕然的模样,看向杨定,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之色,许久才呆呆的道:“相国,末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若属下有逆反之心,又何须苦战贼兵,又带着残兵赶来毕圭苑听候相国差遣?”

他说罢,猛然拉开铠甲,露出胸膛数道伤口,撕开包扎的布条,几处犹自渗血,大声道:“属下为相国杀贼,不惧流血,不惧疼痛,却耻为小人污蔑!恨入骨髓,难以自白!”

又转头看向杨定:“杨定,吾有一言,从今往后,吾与汝势不两立!”

杨定呆在那里,若非他亲身经历被张辽追杀之事,连他险些也信了张辽,他此时心中憋屈,百口难辨,看到张辽又指向他,不由怒骂:“吾与汝亦势不两立!”

大殿之中,众人看到张辽身上的惨烈伤口,不由大为震撼,看向他的神情已经变了,而看向杨定的神情却颇是古怪了。

董卓看到张辽身上伤口,肥胖的脸上也不由动容

张辽又抱拳道:“相国,张辽自入相国麾下以来,不敢言功,但奉相国之命,击败王匡,击袁绍,破酸枣,杀孔伷,关东群贼恨不能将属下拨皮拆骨,普天之下,属下除却为相国效命,又有何处可去?又因而谋逆!唯相国明鉴!”

董卓听得连连点头,张辽在关东的恶名他早已细作说过。

杨定看张辽竟然说动了董卓,饶是自己平日能言善辩,竟然说不过一个武夫,不由又气又急,大声道:“张辽!休说什么大败关东群贼,正是汝大败关东群贼,才招来今日二十万大军围攻之祸!”

张辽心中一惊,杨定这厮居然说到了真相,他当即仰天大笑,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笑得伤口裂开出血,指着杨定:“相国命某守关,难不成某偏要败在他们手上不成!若为相国效命,只当如此,如阁下一般丢关防,弃兵将,纵贼入关,某无话可说,但请相国降罪便是!”

说罢,他长拜在地。

此时,大殿之中,无论是董卓、李儒还是众侍卫,看向杨定的神色都有些不满了。杨定此言着实过分,否定了将士们的军功,也要坏了董卓的军心。

杨定不想自己将偶然的一个念头说出来,竟然会是如此结果,不由嗔目结舌。

大殿之中,董卓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张辽的话,毕竟杨定的言论太过无稽,他看张辽伏倒在地,忙站起身来,疾步下了台阶,亲手扶起张辽,大笑道:“文远休得如此,老夫自是相信文远,否则早已命刀斧手加身矣,不想文远竟受如此创伤,来人,速速带军医为文远治伤敷药。”

张辽心中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先发制人,算是度过了一劫,忙抱拳道:“谢相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