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又处置了几个不作为的官吏,关中朝堂的风气在他的雷霆整顿下一时大变,尤其是查抄了几个囤积居奇的粮商,处置了几个与之勾结的官吏,将通货膨胀下的粮价稍稍压下了一些,令百姓称道。

他征辟的那些人才对他这个主公就更认同了!

只是正如吕布所说,他在董璜之事上确实触怒了董卓,当时董卓正在郿坞,一个命令就将他召了过去,一番责斥,还有董卓的母亲池阳君和弟弟董旻,都为董璜出头。

池阳君还好,毕竟曾见过张辽,而且曾孙女的哑病也是张辽治好了,老人家只是朝张辽一番落泪,请他手下留情。

至于董旻,却是一副傲慢的模样将张辽狠狠骂了一番,让他这个鹰犬守好尊卑规矩,若非此人是董卓的弟弟,若非当时在郿坞,张辽早就一拳撂倒了他。

但自那以后,他便明白了,董卓或许真不待见董璜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池阳君和左将军董旻在背后力挺董璜,董卓便不得不责斥他。

只是天子和王斌对血案之时催促甚紧,他心中对那个幕后黑手也很是警惕,只怕他下一步谋算更加可怕,因此也是一直紧绷着心弦。

张辽从吕布府中离开之时已是黄昏,回到府中,史阿、左慈和古采英都在,他们这些日子还一直在暗中查访,连暗影也大举进了关中,渗透到各个郡县,却仍是捉不到幕后黑手。

“小子,莫非这血案是个巧合,并非是针对你的,只是你适逢其会?”左慈懒洋洋的问了一句,这老道这些日子也累坏了。

张辽摇头道:“谣言中有王定指认于我,而王定却否认这一点,显然幕后黑手是针对于我。”

左慈哼道:“那董璜也不是凶手,老道在他府中暗中蹲了数日,他一直是怒骂你小子与那算计他的人,显然也是被冤枉了。”

张辽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没有继续坚持捉拿董璜的原因。

左慈又道:“你小子仇人太多了,可还有哪个没想起来?”

张辽皱起眉头:“关中凡是有一些实力和影响力的,我都排查了一遍,并无其他仇人。”

左慈哼道:“或许是你不知道的,是你手下人所为……比如阿衡这小子,就曾帮你刺杀过敌人吧?”

张辽摇头道:“我一向行事磊落,哪有过什么刺杀之事。”

不想一旁的史阿却不给他面子,道:“主公,是有过一次。”

古采英嘴角微抿,左慈不屑的朝张辽撇了撇嘴,张辽有些愕然,又有几分尴尬的道:“是哪一个?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史阿道:“主公当初离开小平津赶赴虎牢之时,曾让仆刺杀过平县的恶霸县令。”

“平县县令?!”张辽心中一动,想起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这一两年来他经历的太多,早忘了这个路人甲,而这个路人甲当初确实是董璜派来的走狗。

这时左慈在一旁道:“有这么回事,那平县令当时三番两次派人在婳儿院外窥伺,老道教训了他们一番,又告诉了你小子,当时感受到了你小子的杀机。”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张辽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脑海中一时间仿佛抓到了什么。

史阿道:“似乎是姓丁,却不知名字。”

“丁……丁……董……董……”张辽脑海里飞速的想着长安的丁姓名人。

他如今为司隶校尉,监察百官,自然对朝廷中的官员都有一些基本的了解。

很快,他筛选出两个人。

一个是丁冲,沛国人,如今为黄门侍郎,是给事于宫门之内的郎官,是皇帝近侍之臣,可传达诏令。

另一个人是丁宫,三公曹尚书,曾历任交州刺史、光禄勋、司空、司徒、尚书,董卓入京之时,因此人与丁原同姓,颇是厌恶他,免了他的司徒之职,任了尚书。

偏偏在董卓废立之时,群臣默然,此人却是第一个附和董卓废立天子,从而保住了自己的职权。

而这丁宫也是沛国人,与丁冲是同族,也是曹操的老乡。

“丁宫……丁宫……”

张辽神情一厉,看向史阿:“阿衡,汝这几日便潜去丁宫府上查探,我会让荀都官查探一番,看看这丁宫究竟与那丁县令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