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西河郡圜阴县北部大地,狂风漫卷,木叶摇落。

张辽领典韦、张郃共三万兵马屯驻于此,与驻扎在平定县南的匈奴兵马对峙。南匈奴已经失去了西河郡中部之地,据平定县南部的内长城而守,一时间不易攻打。

时近黄昏,秋风微寒,大旗招展,张辽站在一处高地上举着竹筒制成的望远镜观察着匈奴兵在内长城上的兵力分布。

这两日大战虽然损失不轻,但节节推进,将士们的士气很是高昂。

这时,郭嘉匆匆而来,喜道:“主公,徐中郎传来消息。”

张辽接过密信,拆开看了看,递给郭嘉,笑道:“徐荣如今已在平定县,离间之计进行的很顺利,估计云中、五原的沈氐种羌叛乱只在半日之间,今夜该让徐荣行动了,为羌人的叛乱添一把火。”

郭嘉摸着下巴道:“这一把火烧成了,南庭可定也。”

张辽伸出手,感受着漫卷的狂风,喃喃道:“夜黑风高,真是个好日子。”

他回身看向郭嘉:“传信徐荣,今夜便行动,再传令诸军,早点用餐,戌时休息,寅时起身,准备大战!”

“喏!”郭嘉领命而去。

……

入夜,平定县,位于南匈奴大营西侧的羌人大营中,一众羌兵早已休息,羌人此番是来援助匈奴的,他们单独扎营,早早休息,匈奴人也不便干涉。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来到中帐前,取出一块腰牌,又低声道:“保有厥士,克定并州。”

帐前亲卫查看了腰牌,抱了抱拳,放他进去。

大帐之中,一副羌人打扮的主帅徐荣接过密信,借着烛火看了之后,小心烧掉,看着密信化作纸灰,才转头看向传信兵,微显僵板的脸上露出微笑:“辛苦了,传信主公,徐荣已收到命令,今夜暗计行事。”

“喏!”

传信兵离开后,徐荣立时唤来亲卫:“令火长立时准备饭食,在传令各营,子时用餐,丑时拔营,攻打南庭!”

“喏!”亲卫领命出帐。

听着外面亲卫行动起来,徐荣又仔细的查看了地形图,再一次确定了路线,长舒了口气,忍不住站起身来,在大帐中徘徊着,思索着每一步每一个环节。

这一战,他责任重大,张辽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却知道,绝不容有任何差池。

丑时,正是人们沉睡之时,六千羌胡兵悄然离营,战马衔枚裹蹄,趁着夜色一路潜行向北,两里之外的匈奴兵根本没有察觉到这里已经是一处空营。

行出六七里,徐荣立时命令全军上马,六千骑疾驰向北。

路线早已打探好,一个多时辰后,六千羌胡兵进入美稷县境,南庭的所在。

这一次叛乱,南庭是孤注一掷,几乎调尽了所有的兵马,连各部落的青壮也被大批抽调,此时兵马都在百里之外的西河郡各处边境,南庭之中兵力空虚,仅王庭有千数士兵守护。

徐荣带着骑兵冲入美稷县后,马不停蹄,一路直奔匈奴王庭所在。

……

南匈奴王庭牙帐之中,右谷蠡王、左右温禺鞮王、左日逐王、左右渐将王、左右日逐、左右沮渠等一众匈奴贵族皆在,不过右贤王和右日逐王却不在。

牛烛下,众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年迈的右谷蠡王叹道:“尔等起兵,却不能败并州牧,反而丢了半个西河,又折损了数万兵马,而今在云中作战的羌人也叛变了,哎……该如何是好啊?”

右大当户乌洛兰呼产儿哼道:“羌人本不可靠,我已暗中联络鲜卑,许以共分并州,只要我等固守,待鲜卑兵马南下,并州牧必败!”

当初提议联络羌人的右渐将王面色很难看:“云中的沈氐羌为何叛乱?多半有缘由,不过当务之急最好派人去前去平定县告知左右骨都侯羌人叛乱之事,他们那里也有羌人,要防有变。”

“不错。”右温禺鞮王连连点头:“我这就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