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我一直没有见到爷爷,爷爷也没从车里下来。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连去方便时都很少见到他。

回来的路上比较舒服,但是很潮湿,车里开着凉风,这是为了使宝贝干燥。但是就是这样的凉风,让车厢里很潮冷。叔叔说:“凉了比热了好!凉了可以让羊皮书什么的保存时间更久!”

我们基本上每隔两三个小时换一次油纸,路过吐鲁番时,天气闷热干燥,叔叔用了很多油纸,像包粽子一样把宝贝一个个包裹起来。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问爷爷的情况,叔叔说:“没关系的!这次真不该去挖那个坟,这就是爷爷说的坟里的鬼啊!”

我大吃一惊,问:“你说坟里有鬼?”

叔叔说:“不是鬼,是魔!”

我不明白,叔叔说:“是心魔啊!”

我不说话,想了想,这心魔恐怕让爷爷寝食难安了,他在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有没有打开棺材,要是打开了,下面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么留恋的?这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回来的路途依然很遥远,进乌鲁木齐的时候,我们再次分开,爷爷一个人留在了乌鲁木齐,没有带任何人。我和叔叔开始是坐吉普车,后来,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实在是乏味,就换到二叔的烂面包车上。

本意是和花姐亲近一下,结果花姐又跑到了叔叔的吉普上,留下了我和二叔、小舅在一起。也算开心,和他们两个吹牛皮,就比和叔叔那个木头在一起好多了,我想象不到叔叔和花姐两个木头在一起,能不能说上甚至十句话。

后来我和小舅打赌,我赌叔叔和花姐一路上连十句话都说不到,小舅说他们会聊得很开心。我们的赌注是一件古玩。

结果快到家的时候,我问叔叔:“花姐在车上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没说啊!”

这句话听不出是到底有没有说话,我又问:“你们说话了吗?”

叔叔说:“说了!”

我问:“有没有说超过十句话啊?”

他直接一个“无聊”把我打发了,结果我们的打赌就流产了。

到家的时候,父亲接的我,看着我就跟看着外星人一样,还从外面拔了两支树枝,在我身上拍啊拍的。

我看着树枝,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漏掉了,但一时想不起来。直到洗完澡,坐饭桌旁吃着皮牙子炒羊肉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是什么事儿。我直接蹦起来,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没结婚的羊呢!”

爸爸被吓了一跳,问:“什么没结婚的羊?羊娃子肉嘛!咋啦?”

我忙说:“我不吃了!我要找人吃好的去!”

老爸还想问我些啥,见我这么风风火火,就说:“咋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