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将夯土层完全剥离,无奈下面空气十分稀薄。我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用探灯照着,另一只手用军用短柄铁锹敲着夯土。下面的空气质量实在是差,扬起的灰让能见度变低,而且必须戴上呼吸面具。

我隐约看见坟砖很大,就用脚踢了踢那砖,很结实。看来,明天早晨,想要把它挖开是有些难度了。

我快速地爬上去,脱掉呼吸面具,冲小先说:“挖到了!有些大石头,明天要么撬掉,要么砸碎,不然没得玩儿!”

小先说:“要不我下去,砸上个十几下,看看情况?”

我说:“不行,万一震动过大,上面土方掉下来,怎么办?而且如果这个砖是承重砖,可能砖一取出来,咱们就得挂了!”

小先说:“那怎么办?”

我说:“先睡吧,叫罗璇起床,咱们快点睡会儿。”

我们到了罗璇睡觉的地方。这小子的床就是几段树枝,上面盖着我的被子。他呼呼地睡着,小先正要上去叫,我拦住了他。我一下想到我跟叔叔他们一起去挖坟的时候,要我在车里放哨,结果我睡了个死。对新人来说,不能什么都交给他们,这是那次我学到的。

我说:“小先,你睡吧,我不睡了,还不累!”

小先说:“锤子哦,你去睡,我看着。明天要是精神不好,麻烦就大了!”

我笑笑,“你赶快睡,把烟给我留下就行了。今天车上睡得多,晚上睡不着。”

说完,我不由分说,拿过小先兜里的烟,往暗处走去。我一个人靠在坟包上,看着不见星光的天,点了一支烟。烟上还得盖张报纸,免得让别人看到光亮。

很快,一支烟吸完了。我喝了一口水,有些饿,摸出半块压缩饼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我想花姐了,没想到,原来她是这样担心我。激动的同时,我有些暗暗伤感,也怪自己咋就啥都说了呢,惹得人家不高兴。

我翻了个身,很想睡一会儿,可是这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会后悔的。我干脆站起来,伸伸胳膊,蹬蹬腿,算是清醒了。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我算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黎明前的黑暗。这也让我有了难得的清净,可以趁机好好想想这么大的坟砖怎么取下来。

要是把砖打到坟里面,里面的宝贝可是会被压坏的,只有拉出来。幸亏我盗洞打得宽,挨着坟砖的部位,我打了差不多两米的宽度。我担心的就是,一旦砖出来了,里面塌方了,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看了看撬棍,还有八根,如果打进去下钩子,连绳索,或许可行。这个方法要还是不行,就直接下去一个人,用锤子敲,碎了就一块一块拿出来,但是无论如何。撬棍是要打进去的……我就这么硬是想着,熬到了天亮。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像是复苏了,感觉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