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呢,就是怕毁了坟头,所以入冬绝不出去。包括踩点也是,大雪一盖,什么都埋在雪下了,谁都不知道下面是什么。而且一旦被人发现,那是真的跑不了了,屁股后面就是脚印,往深山里跑,就是一个死字。往路上跑,轮胎印可是会出卖人的。而且,冬天消耗太大。我突然觉得爷爷在这个问题上很英明,所以嘛,二叔这个计划肯定要被骂。

我安慰道:“二叔,其实爷爷是对的,为了咱们的安全嘛!”

二叔撇撇嘴,“不用你说,我早知道了。我也没说我对嘛!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害得我花了不少冤枉钱,美国货真贵啊!”

我来了兴趣,问:“二叔,你应该给我也买了吧?我就不客气了,要不,咱们现在去看看?”

二叔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哪有你什么事儿啊!一天到晚不学好,敲诈起你二叔来了啊!”

我说:“哎,我还真没敲诈!怎么说,我现在也算半个有钱人,零花钱有的是呢!大不了你给我个成本价,我减少你损失嘛!”

二叔瞪了我一眼,“别想!我就是摆到家里当装饰,也不贱卖!那可都是宝贝!”

我哈哈大笑,“哈哈,你就留着吧,等着下崽子!没见过做叔的,这么小气!”

怕是说到了他的痛处,他转过头,不理我了。我回头对小舅说:“我说呢,你咋跑到爷爷那儿去了,原来你是见二叔触霉头了,过去混脸熟去了哦!”

小舅“嘿嘿”一笑,“我啊,那是真心实意探望去了。而且嘛,我帮你二叔说好话来着。”

我忙问:“对了,回来我还没见到叔叔和花姐呢,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小舅说:“你叔啊,入冬就躲在家里,没见个人影,天天和大猫在一起。那狗长得真是肥得很,得和他商量一下,冬天杀了吃肉!”

这让我想起了罗璇撞死的那条狗,那肉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很后怕。我忙说:“你吃叔叔的狗,嘿嘿,我担心,叔叔会把你吃了!是真吃了!你看他怎么追你!我估计,咱这几条街都不够他追的,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被他几下弄折了,怕是不好吧。”

小舅看我一眼,“你就不会不让他知道吗?!”

其实我关心的只有……花姐,我见说得差不多了,忙问:“花姐呢?她……还好吧?”

二叔拍拍我的肩膀,“她前段时间不是去看你了吗?好得很啊!”

这话听着有些阴阳怪气的,我说:“是啊,收拾了我一顿,走了!”

小舅接话说:“你说你贱骨头,人家收拾你了,你还问人家好不好。哈哈,你被踢惨了吧?那女人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哈哈!”

两人似乎都在等我描述被打的经过,我偏偏不遂他们的心愿。我白了他们一眼,“咱们现在去哪儿?”

二叔说:“吃饭!我饿得够戗,光顾着老爷子了,昨晚喝多了!”

我忙说:“别借酒消愁啊,多伤身体。”

二叔说:“我咋发现你这一趟回来,屁本事没学会,损人的本事倒学了不少啊?”

我哈哈大笑,“我住的那出租屋啊,楼下有个老太太,有次鸡不知道吃什么死了,她认为吧,是邻居毒死的。我早晨去上课,她在那儿骂,等我中午下课回来,她在大树底下放了一壶茶,依然在骂。我是不想学,不过也被感染了嘛!现在呢,我的基本功就是骂一个小时,可以不带重复的,哈哈!”

二叔似乎被气到了,直接说:“吃饭,吃饭去,不提了!”

一路上无话。到了酒楼,我们往大厅一坐,点了四个菜,大吃了起来。我和小舅吃得还算斯文,就看二叔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怎么这酒后的人,还这么能吃!

二叔吐出一块鸡骨头,“珉儿,你在四川那儿,玩得怎么样啊?你小子和我一样,天生不是好好学习的料儿!”

我喝了一口茶,“呵呵,这话要从小舅嘴里说出来,我还不稀奇了。倒是从二叔你嘴里说出来,我咋感觉很奇怪呢?”

二叔愣了一下,也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呵呵,吃吧,吃吧,我就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