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了,我愣在了原地。我觉得异常沮丧,怎么感觉……感觉跟什么都没有了似的。我站在原地,压抑的阴云在天空中低沉着,心中莫名的难受充斥着我整个身体。那小伙子在等着我还手机,我深呼一口浊气,走到他跟前,用力地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喂,你干吗?!”小伙子有些吃惊。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粗长的撬棍,照着挡风玻璃,狠狠地给了一下!原来挡风玻璃被砸破的声音是这么清脆好听。那从撞击处扩散的裂纹印着一片白花。接着,我用力地将撬棍插在了玻璃上。我一口吐沫吐在了车上,转身对小先和罗璇怒吼一声:“我们走!”

车门打开了。司机怒道:“龟儿子,你疯了!你砸我车爪子(做什么)?想死啊?!”说罢就要上来打我。

我根本没有回头,此时的我很想被别人打几下,或许这样,可以让我内心好过些。

此时,路边已经有人在盯着我们看了。刀女一把拦住司机,低声说了些什么,就听司机骂道:“龟儿子,你给老子等着!”

我不理会他,打了个车,回了新都。路上,我全身都在颤抖,想着皇坟坡,想着卧佛院,想着一个好好的大坟,就这么被毁了,这是古人千百年来的心血,就……不争气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爷爷不要家族里的人挖大坟了。心止于贪。

望着满坑满谷的金银财宝,试想谁不会动心?!为了不让自己贪婪,永不触碰大坟!可是爷爷啊,不是所有的挖坟的都这么想啊!我……我摇下窗户,冰冷的空气立马浸淫着我的全身。我将头伸出窗外,对着车窗外大吼了一声:“啊——”

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但是什么也没说。我将头伸回了车窗里,粗粗地喘了几口气,摇上车窗,拉了拉衣服,闭着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到了新都,我在流花宾馆下了车,让小先和罗璇回去放下装备,给我拿套衣服,来桑拿馆和我会合。我感觉好累,一种前所未有的累,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这种感觉很难受。

药水池里,我全身依然在不停地颤抖。我不时拿起手机,按好了110,却怎么也拨不出去。我又将头整个埋进水池里,依然无法解脱。

小先和罗璇很快来了。他们见我如此沉默,也不说话,都泡在药水池里,盯着我。我们一起去了干蒸房,我一个人躺在椅子上,抱着腿,任凭蒸出的汗水流淌。罗璇忍不住了,轻轻地说:“珉哥,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此时,整个干蒸房里就我们三个。我很想把这些都告诉他们,但是我不能说。好半天,我抬起头,笑了笑,“哥几个,今天你们要是把我灌不醉,你们……”

小先笑着走过来,“呵呵,今天要是灌不醉你,明天我们接着喝!”

小先的话让我很受用。我苦笑一声,问:“烟呢?”

罗璇见气氛好转,就说:“哥,咱出去抽吧!你待了快十五分钟了,再不出去,咱哥几个可就一氧化碳中毒了。你看,你皮肤都发红了。咱黑,看不出来!”

晚上,我们找了一家不错的火锅店。看着红汤滚滚,我想起了耗子哥,想起和他在大白鲨里,不停地吃肉。耗子哥,你在哪儿啊?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