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徐州越来越近。

从兖州进入徐州,要经过一条山间小路。

小路的一侧是山岗,而另一侧则是杂草丛生,根本没有路可走。

冬季的杂草已经枯萎。

干黄的草业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厚厚绒绒的,像是给地面铺着广袤的金色地毯,要比草叶繁茂的时候更难寻找道路。

走上这条小路,田丰对祝奥说道:“祝将军,现在开始要特别当心。”

“已经快要进入徐州,袁家敢在这里下手?”祝奥问道。

“如果是我,我必定会选择这里下手。”田丰说道:“此处距徐州很近,在这里发生意外,袁家能推的干干净净。”

环顾四周,田丰又说道:“这里山峦连绵,附近又没有其他道路,在这里设伏再合适不过。”

祝奥没再言语,只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就在他们往前走的时候,路旁的山岗上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随着响声传来,不知多少箭矢飞了下来。

跟随祝奥来到河北的飞熊营将士早就有了提防,当箭矢飞下来的时候,将士们举起盾牌,飞快的结成了队形。

祝奥也一把搂住田丰,把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被祝奥搂下了马,田丰和他一同在地上打了个滚,蹲在飞熊营将士们结成的盾阵后面。

箭矢像是雨点一样向他们飞过来,敲击在盾牌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脆响。

蹲在盾阵里,田丰向祝奥问道:“怎样?我说的是不是没错?袁家选择在这里动手,一旦事情败露,他们能推给山贼,公子拿他们也没什么法子。”

“田公说的是。”祝奥回道:“如果不是田公提醒,我可能已经放松了警惕。”

“将军和将士们是为了我才以身犯险,如果我被袁家杀了,将军返回寿春将是一路坦途。”田丰说道:“有今天的险境,都是我的过错。”

“田公不用放在心上。”祝奥回道:“公子说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田公带回寿春。”

祝奥的回答让田丰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他没再吭声,通过盾墙之间的缝隙,观望着山岗上飞来的箭矢。

“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对方压着打。”躲在盾牌后面,祝奥说道:“得想个法子才是……”

“将军什么都不用想。”田丰说道:“再过一会他们的箭矢就会用完。”

“田公怎么知道?”祝奥诧异的问道。

“他们只是前来伏击,而将军带的人马又不是很多。”田丰说道:“路上我曾听两位校尉说过,将士们在河北曾有过操练,当时操练很是混乱,河北众人根本想不到将军带来的会是飞熊营。以为很轻易就能把将军击溃,他们怎么可能携带太多箭矢?”

听了田丰的分析,祝奥点着头说道:“幸亏有田公在,否则我已下令让将士们发起冲锋。”

“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等。”田丰说道:“将军有没有把握以一敌五?”

“田公是不是想问我们一个人能不能对付五个?”祝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就是这个意思。”田丰回道:“如果将军有把握以一敌五,不妨等待敌方冲下山。假如没有把握,还是早些做好彻底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