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的心里就两个字‘痛快’,这种难堪的杀伤力绝对不比拳头在肌肤上留下的伤痕少。

起棺的时辰到,宋家管事的过来招呼。

由着那些急性子的人先走,我与七爷跟在最后,茜茜姐时不时回头朝我张望,顺便抛个媚眼给我,虽说出生世家,但言行举止间多了不少风尘的味道。

宋家出殡的仪式还是随老法走,虽然现在已经不允许土葬,但还是要按照老规矩来,下土落棺,这也是为什么棺材里只有寿衣和随葬饰品的道理。

宋老五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所以负责抬棺的是宋老大的儿子和同辈的童男,宋老大捧着画像走在最前头,一路出了老宅,掩着长街出城,再乘坐专车前往宋家墓园。

从老宅到城外,直线距离不远,但不能妨碍正常交通秩序的话,就要绕道走,这段距离可不短,至少得有一个半小时。

平常逛街走路,一个半小时不觉得啥,但要抬着棺材,撒纸钱,唱调的话,那这一个半小时,相当于要走三个多小时。

跟在最后的我们看不到前面的隆重,单单听着唱调就觉着这场出殡没少花钱。

干唱调的人很多,尤其是在农村,家里死了人就会请人来哭丧,哭的好那是让人肝肠寸断,要是哭的不好那就是噪音。

干这活的嗓门要大,哭起来还要有调,哭腔得在嗓子眼里,转上几个弯才能一嗓子吼出来,能唱还不算,得边唱边哭,鼻涕眼泪一大把才算像个样。

这才农村我们叫哭丧,但今个我听着这个唱调有点不太一样。

七爷听了我的疑惑,背着手道:“前面唱的是冤,你没听着哭腔那是因为在招魂!”

哎哟我去!这一问差点没把我的魂给吓跑了。

跟在后面的东哥笑我没出息,出来混的还能怕鬼。

我白了他一眼,学着七爷背起双手走路。“七爷,这短路可不短,如果真有人要搞事,很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下手!”

“看到那些个警察了吗?穿着普通警员的制服,但不是真的警察。”

听七爷这么一说,我才留意到那些站如松的警察,果然与我见过的家常不一样,那站姿,那眼神,啧啧啧,当过兵的啊!

“出了城就不属于地方管了,从城外到墓园的那十几分钟车程才是最关键的地方!我们就不用跟着去了。”

“咦?你不是让我来......”

七爷嘿嘿一笑。“现在整个城市的老家伙们都在这了,我们去黄河路转转,让小东和其他人跟着就好了!记着只看不动。”

东哥应了声,他朝着身后的招招手,带着其他人疾步跟上了前面的送葬队伍。

多走了大概半里地,司机带着我们抄小路去了停车场。

送葬队伍一走,整个老宅空的就剩下个壳子了。

七爷盯着老宅的门看了好一会,才让我点上烟斗,呼出口烟道:“不想做‘流城’的小二爷?说说理由。”

“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