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传倚梦楼老鸨及一干证人……。”

上官武拍了一下惊堂木,让下面的衙役去传人了。

曾毅在下面却是有些翻白眼了,不耐的冲着上官武拱了拱手,道:“上官大人,若是没别的事情,下官就告辞了,您呐,也不嫌累吗?堂堂顺天府尹,在这演戏给人看,真是不嫌丢人啊?”

曾毅这话音一落,堂上的上官武脸色巨变,外面围观的百姓,立时哗然。

“曾毅,你太过放肆了。”

上官武怒视曾毅,气的胡须不住抖动,若非曾毅是官身,怕是已经让人拉下去打了。

“上官武。”

曾毅却是浑然不惧,抬手指着上官武,朗声道:“你身为顺天府尹,勾结刁民,污蔑朝廷官员,本官定然要在君前参你一本。”

上官武心里吃了一惊,曾毅在皇帝跟前的地位,那是满朝皆知的,若是真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在皇帝跟前参了一本,有把柄在,怕是他这个顺天府尹,是没人能保住的。

“曾毅,你说本官污蔑与你,可有证据?”

上官武却是镇定了下来,看着曾毅,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一手捋着胡须,笑着道:“切莫胡言乱语了。”

“亏你还能坐在这顺天府尹的大堂上。”

曾毅仍旧指着顺天府尹上官武,冷声道:“真不知道是朝廷哪个老大人竟然把你当成良善之臣了,真是老糊涂了。”

“曾毅。”

上官武硬是压着心里的怒气,努力做出一副心胸宽旷的模样,道:“若在敢胡言,本官定不饶你。”

“胡言?”

曾毅冷笑,道:“那下官倒是想问问了,刚才,这张难宾说他好像记得倚梦楼有几个客人,似乎认识,他才刚刚想起所谓的客人,还没说出名字,你上官武倒是神机妙算,竟然已经知道是谁了,怕是街头的神算,也不如您上官武大人厉害吧?”

上官武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这事情,的确是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的。

可刚才,上官武的确是忘记了,毕竟,这事情,怕是除去曾毅外,也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的,也难怪上官武会给忽略了的。

可是,谁想曾毅这混账小子却偏偏抓住了这个细节。

外面围观的百姓,却是也都醒悟了过来,立时一片哗然,谁也都不傻,只是没想到这点,现如今,被曾毅这么一说,却是都想明白了。

一时间,原本还在有小声骂着曾毅仗势欺人的百姓却是立时转了口风,勾结官府陷害良善,这种事情太多了。

是以,曾毅这么一提,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朝着这上面想了。

“肃静。”

上官武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使劲摔了一下惊堂木,冷声道:“在有喧哗着,轰出去。”

“哟,上官大人,您火气可是不小,怎么着?做了勾结陷害之事,还不能让人说了?”

曾毅却是冷嘲热讽一起上,他可是清楚百姓的舆论的,尤其是京城这个地方,消息传递的极快,他若是不借机把事情给坐实了,那他也就不叫曾毅了。

“曾毅。”

上官武冷冷盯着曾毅,心里却是一阵烦恼,早就知道曾毅难对付,可却还是一时出了纰漏,不过,幸好,这个纰漏不算大。

“这案情,之前,本官已经问过张难宾了,是以,本官知道是谁,并不稀奇。”

上官武也是老道的很,虽然这情形不利,可却也不是不能扭转的,他说之前问过了,这事情,谁也没办法佐证他。

“上官武。”

曾毅冷笑,仍旧是直呼上官武的名字,冷声道:“之前,亏本官还以下官自称,可现在看来,你这个顺天府尹,却是让本官瞧不起的,本官品级虽低,可却有良心在,而您,怕是早就不知良心为何物了吧?”

“勾结刁民,陷害忠良,亏你还是朝廷命官,顺天府尹,正三品朝廷大员,我呸,真乃给朝廷蒙羞。”

曾毅却是毫不留情,准备把上官武的脸皮给践踏了,让上官武名声扫地。

曾毅再来顺天府前,就已经下了决心,此次,若是不把跟着闹事的人全都给收拾了,怕是镇不住人的。

河南的事情,砍了传口诏的钦差,多大的事情,可结果呢,竟然没吓唬住人。

那这次,那些老大人,曾毅不想动,可是,下面的这些人,他却是准备从头捋到尾,一个不留,全都给收拾了。

就不信了,不能让一些人安分下来。

“来人、拖下去,打,打。”

上官武被曾毅气的浑身血气上涌,脑袋发晕,却是把筹筒里的签字不住的往外扔,眨眼间,就扔下去了四五个。

“谁敢动本官?”

曾毅怒喝,看着准备冲上来的衙役,怒道:“本官乃朝廷命官,今日,只是过府配合问案,无有证据,本官仍旧官身,谁敢动刑?”

官员,官职未革之前,是不能用刑的。

当然,这规矩,其实平时,真没几个遵守的,下面各承宣布政司有几个真的按照这个规矩办事的?

可是,现如今的情况,却是不同,曾毅的身份不同,所处的地方,不同,天子脚下,正大光明之处,谁敢乱了规矩?

“滚下去。”

曾毅冷声呵斥:“把眼睛都给放亮了,别跟着某些个早以不知良心为何物的佞臣为虎作伥。”

“曾毅。”

上官武是真的怒了,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满脸狰狞,可却还真对曾毅一点办法也没有。

“哟,您可别想着给下官定一个咆哮公堂,不敬上官之罪。”

曾毅嘿嘿笑着:“咱这声音可不大,而且,也没不敬您,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曾毅这话,却是说的太绝了,原本,就算是上官武有心思要以此来定曾毅的罪,可是,被曾毅这么一说出来,又是这么多人看着,除非他是彻底不要脸面了,若不然,是绝对不能在以此说什么了。

可以说,曾毅把分寸掐的很准,把上官武给憋屈死能活活的。

“上官大人,这证人啊,本官也懒的见了,您若是想要找证人,怕是满大街都能拉来不少,那些个地痞混混,你给些银两,又有您这位朝廷三品正官员撑腰,他们是绝对敢来作证的。”

曾毅嘿嘿笑着,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您要是嫌认证少了,大可让这位张公子多费些银两,找个百八十的人证都成。”

“曾毅,你给本官站住。”

上官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手发抖的指着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曾毅,怒瞪着左右的衙役:“还不拦住。”

“谁敢?”

曾毅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头的抬起双手,在一侧拱了拱,道:“上官大人,您也不用留本官了,咱们明日早朝见,本官定然要参你勾结刁民,陷害朝廷官员。”

说完,曾毅停也不停,迈着大步就走了。

原本,他是想留下来看看的,结果,谁想对方竟然出了这么明显的漏洞,曾毅若是还不知道赶紧抓住这点,怕是等过会,上官武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盯着曾毅的背影,上官武气的差点没把跟前的堂案给掀翻了。

“大人,已经好了。”

曾毅刚出顺天府的大门,换了一身普通衣服的司徒威就已经靠了过来,低声道:“倚梦楼的所谓证人,是绝对找不到的了。”

“没过分吧?”

曾毅询问了一句,主要是锦衣卫的行事方法在曾毅这里还真是得不了好的,是以,曾毅不得不问一句。

“您放心就成,卑职有分寸的,绝对不会乱来,只是让人送他们离开京城罢了。”

司徒威在一旁回着话,他是知道曾毅脾气的,而且,锦衣卫做事,并非真的如外界传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