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在城门外,让雁南飞砍了一个东厂的番子,同时,又让顺天府的衙役把其他几个城门处负责把守城门收取苛捐杂税的番子全都抓了。

这事,以极快的速度传播了整个京城。

整个京城的百姓和官员,全都是盯着曾毅府上的,想要看看这件事的结局,到底该如何。

可是,没想到,最终,那些被抓的东厂的番子,还是被东厂的大档头给带了回去。

这,让所有人都为之失望,要知道,就算是百姓,也都知道,曾毅和刘瑾,两人都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尤其是前段时间,圣旨传出,曾毅的身份,更可以说是贵不可言。

可,结果,就算是如此,难不成,也没法刘瑾吗?

不过,这个猜测,没过多久,也就算是结束了。

那几个被顺天府衙役送去曾毅府上的东厂番子,虽然是被东厂的大档头带了回去,可,却是被砍了脑袋的。

这事,原先,没人相信,可,后来,有人亲眼见了那几个被砍了脑袋的东厂番子下葬,才算是彻底的传开了。

至此,在大多数百姓看来,这京城当中,还是有人能压制住刘瑾的。

人,虽然让东厂的大档头给带走了,可,最终,不还是被杀了吗,而且,还是东厂自己把他们给砍了。

虽然东厂给出的话是,这几个番子欺上瞒下,胆大包天,私自在城门处设卡收税,可,其实,谁不知道,这是东厂故意推卸责任呢。

要知道,在城门口设卡,这都半年的时间了,而且,还是轮着拨的换人,东厂的厂督难道就一点不知情吗?

要知道,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啊。

而且,剩下的那些个没被抓的也曾经在城门设卡的东厂番子怎么不见动静?

是以,在百姓看来,这是刘瑾屈服了,还是怕了曾毅,是以,才会如此。

可,这只是大多数百姓和一些官员的看法。

但,却也有那些老谋深算之人,看的长远之人,却是不认为是刘瑾怕了曾毅,恰恰相反,曾毅虽然不畏惧刘瑾,可是,刘瑾,也不畏惧曾毅的。

若不然,若是曾毅真有能耐让刘瑾屈服,那,这几个东厂的番子,交给顺天府,交给刑部,不是都行吗?

而且,若是那样的话,才更能打击东厂番子的气焰。

可是,最后结果呢?

人,是被带回了东厂处置的,这也就意味着,曾毅,还是必须要给刘瑾面子的。

之所以最终如此,怕是曾毅在皇帝跟前告状了,皇帝动怒了,刘瑾才会让东厂的番子砍了那几个人当替死鬼的。

这,也是一部分人的看法。

“这小子,这是玩的哪一出?”

内阁当中,几个大学士得了这个消息,却是有些不解的。

若是曾毅直接把这几个人给砍了,他们能理解,就算是曾毅把这几个人给放了,他们也能理解。

可是,现在,却是曾毅把这几个东厂的番子,交给了上门要人的东厂大档头,然后,被其带回了东厂。

之后,在东厂内,被东厂给定了个罪名,然后,才砍了脑袋的。

这,可就有些让人捉摸不出来头绪了。

就算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也是看不透的,不知道曾毅到底是想玩什么把戏。

若说是敲打刘瑾,可也没这样做的啊,若是最后在皇帝的干预下,卖刘瑾一个人情,这,也几乎等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来,以曾毅的性格,轻易之下,他是不会找皇帝告状的,二来,这事,刘瑾也不会找皇帝哭诉的。

刘瑾可是精明着呢,这种事情,若是他敢找皇帝哭诉,定然是讨不了好的。

是以,种种推测之下,就算是内阁,也有些看不清曾毅的意图了。

“此子,若是能够成长起来,定然能以一己之力挽天倾。”

内阁首辅刘健叹了口气,虽然之前,内阁就一直是对曾毅报以支持的态度,可是,现如今刘健对曾毅的这个评价,却可以说是最高的评价了。

一己之力挽天倾。

现如今,整个大明朝,可以说是天色昏沉了,皇帝昏庸,宠信宦官,这个,就算是能废除了刘瑾,以当今圣上的脾气,自然还会有别的奸佞出现。

只要当今天子昏庸,那,这朝廷之上,就有除之不尽的奸佞。

而这种情况下,他们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年岁已大,就算是硬撑在这内阁大学士的位置上,又能做的了几年?

更何况,若是他们几个大学士真的赖在这内阁的位置上不走,怕是要被下面的人给骂死了。

要知道,这内阁大学士的位置,可就这几个,朝廷内只要但凡能有些希望的,可是都盯着这些个位置的。

他们几个的身体,却也都算健朗,若是真熬的话,还不把那些比他们年纪小一轮的给熬走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到时候,恨他们的人,肯定不少。

急流勇退,这句话,内阁的几个大学士都懂的。

若是等到在这个位置上被人嫌了,在退,那可就不好了。

而且,当今圣上,对他们几个内阁大学士,那可是不待见的,这种情况下,内阁的位置,迟早要动,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而在内阁首辅刘健看来,至多三年,内阁的人员,肯定是要有变动的。

而那之后,内阁,就不会在像现在这样齐心了。

到时候,内阁在想支持曾毅,怕也没现在这般容易了,甚至,根本只能在旁边看着了,到时候,就要靠曾毅一个人顶着了。

朝廷的大小事情,全都要压在曾毅的身上了。

这点,内阁首辅刘健看的可是很清楚的,怕是正德一朝,将会是奸佞多余忠良的时代。

而曾毅,定然会是这个时代的中流砥柱,是这个时代忠良的领头羊。

“其实,他已经成长起来了。”

杨廷和呵呵笑着,道:“咱们只是太过注重他的年纪了,他是年轻,资历不行,可,他的身份,却是没人敢动他的。”

“就算是日后,奸佞当道,他不敌了,至多退出朝堂,也能有个富贵余生的。”

“而且,除非必要,想来,没人会想着去针对曾毅的。”

“且,瞧瞧现如今,曾毅其实已经是有了他自己的势力。”

“锦衣卫的左监察官是曾毅的人,而右监察官屠庸,又是正直之人,且,也受了曾毅的恩情。”

“只要这两人把持锦衣卫,那,屠庸虽然正直,可,眼下朝局堪忧,或是以后,其定然会知道该如何做的,对锦衣卫内,对曾毅的事情,定然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这样一来,锦衣卫有左监察官是曾毅的人,其实,等于,曾毅随时都能够调动锦衣卫。”

“而南京兵部尚书,同样的,也是曾毅的人。”

说到这,杨廷和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不得不说,曾毅这小子的眼光不错,那王守仁,是个人才。”

要知道,内阁对南京六部,也是盯着的,是以,对于王守仁到任后的情况,也是了解的。

“若是有必要,王守仁,随时可以回京的。”

“而且,就算是王守仁呆在南直隶,南直隶军备彻底革新后,那,南直隶的军备,就等于是牢牢掌控在南京兵部尚书的手中了。”

“至于魏国公府,怕是已经和曾毅达成了什么协议了,到时候,定然也是支持曾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