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还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京城,宁王府内,宁王朱宸濠拿着手中的一纸书信嘴角浮着一丝的笑意,只是,怎么看,他的这笑意当中,都有一丝的奸诈。

“白莲教啊,白莲教,真是让人惋惜啊。”

宁王朱宸濠笑着,仿若是在自言自语,而一旁虽然站着一名侍卫模样打扮的人,可,却并不没有吭声,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似得。

“本王是皇家血脉,岂能与尔等逆贼混为一谈?”

宁王朱宸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仍旧带着一丝的不屑,甚至,还有一丝的奸诈。

宁王朱宸濠图谋甚大,若是失败,定然会被定为狼子野心,可,若是成功,那又定然会被成为雄才大志。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胜者为王败者寇。

这评价,自然是胜利者定下来的。

然,既然有如此的心性,且,一直谋算,其实,也足以证明宁王朱宸濠的能力了。

哪怕是日后,若无曾毅到来,宁王朱宸濠也是失败而终,但,那却也可以说是一种局限,是一种大势。

毕竟是一个朝廷,若非是真的大乱昏庸到一种程度,是没那么容易推翻的。

古往今来,多少个想要登临大宝的,可是,朝廷,也就那么几个,国号也就那么几个。

是以,失败与否,并不能因此而定论宁王朱宸濠是否无才或者无德。

姑且不论这些,也不论朱宸濠在他的封地是否为非作歹,残酷无情,但是,有一点,宁王朱宸濠非常的高傲。

有一种骨子里的高傲,这也是大多数皇家子弟的高傲。

在这种高傲之下,哪怕是现如今这个地步,宁王朱宸濠也不可能真的和白莲教联合起来的。

他也是在算计白莲教的,而且,这个算计,还不浅。

宁王朱宸濠清楚,他的身边,看似没人盯着,可,这只能是证明当今圣上如此,但是,却还有一个妖孽一般的曾毅。

曾毅此次,谋算过人,当初,神不知鬼不觉之下,竟然都能察觉出自己封地的不对劲,甚至,只是让锦衣卫盯着,并没有立即动手。

而现在,自己虽然被困在京城,是个在牢笼当中的宁王了,但是,却有一点,封地还在。

且,封地内,还有自己的子嗣,自己的属官,只有封地在,那,他宁王朱宸濠就有翻天的时候,这点,当今皇帝昏庸,不懂,甚至不会去想,但是,曾毅却一定明白,一定懂的。

锦衣卫,虽然如今是左右检察官,可其实,全天下人都知道,就算如此,也阻挡不了曾毅对锦衣卫的调动。

虽然不如从前那般,但是,却也差不到哪去。

是以,在自己的身边,宁王朱宸濠相信,他虽然看不见,可,却肯定是有人锦衣卫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的。

若不然,平日里行事,他岂会都通过密道?

可也正因为此,宁王朱宸濠也在算计白莲教,每次,白莲教的人来,走的可几乎都是正门的。

宁王朱宸濠现如今奈何不了白莲教,可是,有人能奈何的了白莲教。

这个人,就是曾毅,当初,初入官场,就擒了白莲教左右护法的人。

只要被锦衣卫,只要被曾毅给盯上了,那,白莲教,这次,可就真的是要完了,最起码,也要筋骨大伤了。

当然,这个算计,他宁王朱宸濠本身,也在里面。

可,那有如何?宁王朱宸濠根本不怕。

这本来就是一场大局,他宁王朱宸濠是棋子,曾毅是棋子,白莲教又何尝不是棋子,同时,他们三者,又都是掌棋之人。

只是要看最后,谁能胜利了。

不过,就目前来看,白莲教,还是略逊一筹。

“王爷,咱们这样,怕是把咱们自己也给牵扯进去了啊。”

正此时,从厅外走进来一穿着青衫,满脸苦涩的文人,冲着站在屋内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其下去。

“先生来了。”

宁王朱宸濠冲着进来的青衫文士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和睦的笑意,这青衫文士也是他宁王府中的幕僚,而且,是之前那次大劫当中,未曾离去,未曾背叛他的。

是以,这次侥幸渡过大劫之后,这青衫谋士也成了宁王朱宸濠的心腹。

在宁王朱宸濠看来,现如今这个阶段,他所需要的谋士不用那么的惊人,但,却有一点,要老成持重,同时,还有有足够的忠心。

这两者,恰恰,眼前的这个青衣谋士都具备了。

“见过王爷。”

青衫谋士冲着宁王朱宸濠拱手,躬身。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大礼?”

宁王朱宸濠笑着,亲自扶着青衫谋士的胳膊,对于忠心之人,他不吝啬屈身之礼。

“王爷,咱们原本是能够超然此事之外,让朝廷防不胜防的。”

青衫谋士无奈的叹气,他是极力不赞同宁王朱宸濠的这个谋划的,可惜,他毕竟只是个幕僚,而宁王朱宸濠才是宁王府的主人,宁王朱宸濠坚持,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现如今这样,却是把咱们也重新暴漏在了朝廷的监视之下。”

“王爷您不屑于和白莲教妖人逆贼合谋,日后,等您登上大宝以后,自然可以除掉他们,且,只要王爷您日后登上大宝,这白莲教的妖人,能成什么气候?”

“此时如此,却是对王爷您不利啊。”

直到此时,青衫谋士仍旧是这个态度,这太危险了,皇帝能饶了宁王朱宸濠一次,还能饶宁王朱宸濠第二次吗?

而且,把自身置于朝廷的监视之下,还谈什么起兵谋反?一举一动都被朝廷盯着了,不等起兵,朝廷就直接给你拍翻了。

“这是一场大局啊。”

宁王朱宸濠叹了口气,脸上,也带了一丝淡淡的忧愁,苦笑的看着青衫谋士,道:“先生以为?本王想要如此行事?”

“本王虽然厌恶白莲教这帮妖孽,不屑于他们同谋,可眼下,却也知道概要隐忍。”

提起这个,宁王朱宸濠的脸上就带了一丝的自嘲之色:“只要等本王登上大宝,白莲教妖孽,自然翻不起什么风浪。”

“就凭他们一群逆贼还想谋夺大明江山,痴心妄想罢了。”

宁王朱宸濠的脸上全都是不屑之色,不过,旋即,就成了深深的无奈:“可,本王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眼下,也只能是如此行事了,只能如此,给本王争取一线生机了,若不然,真是在没有机会了。”

听宁王朱宸濠亲口这么说,而且,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悲伤,且,宁王朱宸濠对他,也不屑于更不可能编造这些,是一,青衫谋士皱眉,不过,却没有吭声,只是认真的听着。

这青衫谋士清楚,以往,宁王朱宸濠没有开口,那是不想说,可,今天既然开口了,而且,还挑了这个头,更是他亲自挑的头,那,这事情,就肯定是要说出来的了。

果然,宁王朱宸濠没让青衫谋士久等,沉吟了大约片刻,方才继续道:“你难道没发现?一直以来,本王让你们和白莲教那边接触的,只不过是一部分的人和势力罢了,甚至于你,从未与他们有过接触?”

听了这话,青衫谋士双眼一动,却是非常震惊,若是从这点来看,难不成,宁王很早就已经在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