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那边也真是。”

曾毅隐居的小山村内,如今,曾毅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此时的曾毅,虽然每天仍旧是要去河边垂钓,可,却也会抽出一部分时间,对日后将要进行的革新重新理清一下思路。

吾日三省吾身。

曾毅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发现自己的错误,毕竟,未来的变法,在历朝历代,那都是天大的事情,一个不慎,是要前功尽弃的。

而且,就算是变法完成了,还要考虑如何才能够持久下去,而不是如那昙花一现,最终在被推到。

而在曾毅看来,若是想要成功,这个自然不必多说,肯定是要有不少困难的,这个也没什么捷径可走,更没什么固定的法子。

但是,若是变法成功以后,想要彻底的稳定变法不被推翻,那,其实就几个方法而已。

其一,是让变法深入民心,让上位者不敢轻易推翻,若不然,会引来天下大乱。

其二,则是让完成以后的变法和一些上位者利益息息相关,这样,他们自然也不会想着推翻了。

不过,在曾毅看来,单纯的第二条,是不成的,那样,不符合曾毅的变法进程,但是,却可以让以后的法,和天下百姓或者说是所有人都息息相关,任何一个人,上至王公贵戚,下至贫民百姓,都和他们息息相关,这样,才是真正的变法,才能够真正的保证变法成功的果实不会被推翻。

而这些,却也不是一朝一日就能够想出头绪,或者说,曾毅之前早就对变法有了个框架,哪怕是个框架,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随意改动的。

所以,曾毅倒是也不着急,每天也就是垂钓放松之后,才会抽一段时间思考这些问题,不过,却是绝对不会有过长时间的。

而其余的时间,要么是看一些民俗等等的书籍,要么,是研究研究大明律,在者,就是对朝廷一些大事的关注了。

而司徒威那边,也是捡那些个重要的事情,不时的传来给曾毅。

对于这些,曾毅都是看过之后,就不在吭声了,很明显,曾毅的态度就是,他如今不干涉任何事情,除非是真的出现了什么捅破了天的大事,若不然,他就是一个旁观者。

只不过,东厂的事情,司徒威也是在特别关注的,尤其是上次曾毅敲过他之后,司徒威更是把东厂这件事,当成是了他的磨练。

虽说他不至于真的搀和进去,可,却是时常琢磨,接下来,双方该要如何如何等。

对此,虽然要耗费精力,可,却也是锻炼的一种方法,若不然,他这个锦衣卫左监察官的位置总不能一直靠着曾毅在背后挺着,而他自己,则是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能耐吧?

而且,最为主要的,则是司徒威也知道曾毅的谋划,或者说,大明朝的绝大多数朝廷大员都能大概猜到曾毅的图谋。

只不过,没人点破罢了,毕竟,若是不点破,有些官员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其中游走。

可,一旦点破,到时候,朝廷大臣就该面临着重新站队了。

不管是什么派系,到时候,都是要分列好的,至多,也就是三股势力,支持,反对,中立。

至于中立,到时候能否真正的存在,却是不一定的。

那个时候,原本派系的力量虽然要保存,要顾忌,可是,更大的方面,却是变法之争了。

到时候,都是要为了这个最终的目标而努力,当然,目标肯定不会是一致的,有反对有支持,但是,肯定都是要围绕这个点来争执的。

至于中立,最开始的时候,或许会允许有中立的存在,但是,一旦到事情进展到将近一半的时候,所谓的中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而且,那个时候,所谓的中立,也必须要选择站队了,若不然,最后,无论是反对或者是支持那一股势力获胜,都肯定是要大肆庆功的,到时候,就是该轮到吞噬所谓的中立的势力了。

所以,朝廷当中的事情,只要是大事,在最开始的时候,允许三股不同的存在,可一旦到了后来,就只有支持和反对这两个敌对势力,根本不可能存在中立。

当然,也有极为特殊的存在,那就是地位超然,任何人和势力都不愿意招惹的,不过,这样的存在,极少。

司徒威也知道,这情形,早晚都要发生,到时候,曾毅指不定要忙成什么样了,怎么还能兼顾他?

那个时候,他总不能在给曾毅拖后腿吧?

“依着下官看,东厂那边,也是有能人的。”

只要是关于东厂的重要情报,司徒威都是要亲自送来的,其一,他这些日子盯着东厂的事情,以此来锻炼自己。

其二,也是要在曾毅跟前多露露脸,不能曾毅来隐居了,他总是不露面。

“这话怎么说?”

曾毅诧异的看着司徒威,不知道是真不明白司徒威的意思,还是故意装作不明白来考校司徒威。

“东厂那边,能够忍耐这么久而不在京城闹出什么动静,这个,可以说是刘瑾临行前的交代,但是,顺天府那边抓了人以后,东厂这边的回应,却并非是刘瑾的吩咐,而是东厂大档头的意思。”

对于这点,司徒威是可以肯定的,毫不夸张的说,他若是愿意,刘瑾的任何一句话,都瞒不住他。

这当然也获益于皇帝因为曾毅的原因,而对锦衣卫的信任,且,更是因为出了那胆大包天之辈,以至于锦衣卫还要负责宫中的情报。

只不过,这些,知道的没几个,皇帝自然不必提,曾毅是一个,司徒威是一个,就算是以前的右监察官屠庸都不知道的,而负责宫中的锦衣卫的名单都是秘密,锦衣卫内也就司徒威一人知晓。

“看似东厂不承认,是单纯的不想惹麻烦上身,可,如今看来,却是另有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