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立儒被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顾家小姐这么一说,那些人的振振有词都变成了无理取闹!

“小女子问心无愧,”顾倾城淡淡地道,“至于我为什么要资助各位,探花郎当做我日行一善也好,当做我无聊之举也罢,对我而言,不过是曾经做过的一件事,做过就做过了,我已经忘记。所以令妹数次登门我都避而不见,便是希望探花郎也不要念念不忘。

“小女子言尽于此。男女有别,不便留客,失礼了。”

说罢,顾倾城盈盈一礼,转入内堂去了。

梁月滨皱着眉咬着牙嗔怪道:“哥哥,我就说你是无理取闹吧!人家顾小姐若是有所图,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们她的真实身份?你那些同科想必也没说资助他们的是谁吧?是你推断出来是顾小姐的吧?”

梁立儒面色微红,神态讪讪。

沉默片刻,兄妹俩并肩出了襄宁侯府。

才走出没多远,便听见黄芪在背后叫道:“请留步!”

两人转身,便看到黄芪提着梁月滨带来的礼物追了上来,施礼之后才说道:“我们小姐说了,既然无缘无故,这礼物是万万不该收的。还请二位带回。”

梁月滨便恨恨瞪了哥哥一眼。

梁立儒越发尴尬了,这顾小姐竟然要抹杀曾资助自己的事实!

“探花郎,”黄芪微笑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们小姐资助各位也不过是适逢其会。您若是不忘本,背地里念我们小姐几句好,我们小姐不在意,您若是忘本,把曾经的困顿都忘了,我们小姐也还是不在意。所以,您上门这么闹,实在是好没道理!”

说是顾倾城资助梁家兄妹,其实每次出面的都是黄芪,所以梁月滨和黄芪也十分熟稔,把哥哥往身后一扯,担忧地道:“黄芪姐姐,顾小姐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啊!”黄芪忍不住失笑,“我们小姐受过的委屈多了,最小的一件都比这个严重好几倍,也没见我们小姐怎么样,这件事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了。

“所以呢,探花郎只管放开手脚大展抱负,我们小姐是绝对不会挟恩图报的!”

最后这句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嘲讽了。

梁立儒的脸唰的红透了,低着头无言以对。

黄芪又福了福身:“二位放心,便是黄芪,以后也不会再登二位的门了。二位好走,恕不远送。”说罢转身回去了。

梁月滨气得直跺脚:“哥哥你瞧,你就是这么得罪人的!竟然逼得人家一点余地都不留!”

梁立儒沉吟道:“顾小姐遇到过很多比这严重很多的委屈,她身为侯府千金,能受怎样的委屈?”

梁月滨奇怪地道:“你嘀咕什么呢?”

梁立儒因为顾倾城方才的一番言辞,对顾倾城的好感倍增。

两兄妹各怀心事回家去了。

何煜也考中了一甲第七十五名进士,昭容长公主府为此还开了一次宴会,顾倾城碍于守孝没能前去,只派人送去了贺礼。

她又想到了崔晋,差点把这个人忘到脖子后头去了。

忙叫来纫针,问道:“崔晋境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