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桐这才恍然,原来长姐早已经派人往南疆去了吗?!

白锦桐上前接过纪庭瑜手中竹简,展开一边看一边念:“宣嘉十五年腊月十二,疾勇将军白卿明灭西凉小股骑兵,带一千兵力回营驰援。营地已为平地,疾勇将军救残兵四人……残兵称一日前,信王见南燕五万大军前来,弃营带三千人夹尾而逃。守营疾风将军白卿瑜派五百兵士疏散后方百姓,率一千五百将士应战,疾风将军身死,尸身被焚。”

“宣嘉十五年腊月十三,疾勇将军死守丰县,南燕大军攻城。疾勇将军白卿明称数百万生民在后主,白家军背水一战,不战至之后一人,誓死不退!”

白锦桐看了眼面色铁青扶着纪庭瑜的白卿言,红着眼,接着道:“为乱大晋军心,南燕主帅云魄行挂副帅白岐山尸身于车前!斩白家十七子头颅……”

看到后面的文字,白锦桐目眦尽裂,眼泪决堤,一股血气冲上头顶,脸色骤然煞白,胸口如同被一剑贯穿喘不上气来,杀气震天。

白卿言夺过竹简,死死咬着牙细看竹简所书,字迹潦草……

为乱大晋军心,南燕主帅云魄行挂副帅白岐山尸身于车前,斩白家十七子头颅,刨腹辱尸,白家十七子腹内无粮尽是树根泥土,云破行大惊!白家军杀心激发,奋勇杀敌!十岁小儿血性,吾羞愧难当,已至此时吾虽文人也敢扔笔执剑!马革裹尸……去也!

心口如同同是被千万支锥子狠狠地穿透,一股子腥甜从胸口奔涌到喉咙,尖锐要命的疼痛让她全身颤抖,险些跌倒在地。

“大姑娘!”春桃忙扶住白卿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哪怕是已经看到了小十七的惨状,可她没有想到……小十七死的时候,竟是这般凄惨!

她闭了闭充血的眼,牙齿死命咬住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此时绝不能沉溺在这无尽的哀痛中,白家的伤、白家的惨烈,得让天下看!她要将信王这皇帝嫡子脸皮……撕给天下人看!她借民怨民愤逼得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得不杀信王!

白家的仇,她白卿言用命来报!

此时,随着崔石岩和关雍崇老先生来祭拜之后,大都城内的权贵已纷纷前来,时机正好。

她睁开猩红的眼,灼灼双目凝视满身凄惨的纪庭瑜:“纪庭瑜,我有一事要你做!你……身体可撑得住?!”

“大姑娘吩咐!纪庭瑜万死不辞!”纪庭瑜咬紧了齿关。

“春桃,去将我房中取吴哲送回来得五册竹!”

“是!”春桃出门一路疾步快跑。

她见春桃出门,咬着牙郑重交代纪庭瑜:“我要你带着六册竹简从我国公府正门入!就在灵堂……以这满身的凄惨将竹简奉上!”

“你是年前替我去南疆为祖父、父亲、叔父和弟弟们送冬衣的!崇峦岭遇到被杀手追杀的白家军猛虎营营长方炎,随你去南疆的护院全数丧命才救下方炎将军,方炎将军说刘焕章叛变,与南燕还有信王勾结,信王为夺军功强逼祖父出战,害死数十万将士。前线溃败疾风将军白卿瑜一边舍命抵挡,一边疏散百姓,信王弃百姓于不顾,强行带走大半兵力护他夹尾奔逃!你一路被追杀躲躲藏藏拼死护着这六册竹简回来,只求苍天还我白家英灵公道!”

白卿言条理清晰,话里九分真一分假,已然将这六册竹简来源安排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