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白锦绣:“锦绣,我欠你良多,只是不想连累你!”

说着,秦朗便红了眼:“况且此次,父亲做下的事情,让白家诸人……我实在愧对白家!”

“本是夫妻,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事是公公做下的又不是你做下的!我是同你成亲过日子,又不是同公公过日子!你能为了我搬出忠勇侯府,我难道要在你困顿时舍你而去?白家儿女忠义传家,危难时弃你而去,我做不到!于你……我们有夫妻之情,我更放不下!”白锦绣语气十分坚定。

“秦朗,如今该是你当起忠勇侯府担子的时候了!忠勇侯此次定免不了一死,可忠勇侯府的满门荣耀却有可能续存。”她握着手中暖炉,平静道,“若是你行动够快,或……可在你父亲背后之人灭口之前惊动今上,只要此案今上关注且提审你父,也许能让你父亲多活几日亲自赎罪。”

秦朗紧紧咬着牙,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大姑娘提点!我这就回忠勇侯府。”

白卿言颔首。

待到秦朗走远,白锦绣这才转头望着白卿言:“长姐……那名单真是忠勇侯给的?”

她视线凝着秦朗消失的方向,幽幽开口:“幸亏……忠勇侯同秦朗并不亲近,子不知父,父不知子,否则今日这番说辞,怕是骗不过秦朗。”

在秦朗心中,即便父亲更偏爱幼子,可形象还是高大伟岸的。

如今白卿言编排出秦德昭迷途知返,要牺牲一己,以保家族平安的说词,让秦朗大义灭亲来维持门楣荣耀不绝,秦朗以己之心度秦德昭之腹,又怎么能不信?!

果然是蒙骗秦朗的,白锦绣叹气。

她不是了解忠勇侯,而是太了解长姐。粮草出问题,连累白家满门男儿尽损,长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秦德昭的。

再者,长姐说了要推秦朗上忠勇侯位,自然已心有成算。

“你是否觉得长姐如今行事,同秦德昭他们无不同,连自己的妹夫都算计其中……”

白锦绣摇头:“是这世道,人人都在算计,逼得长姐这样忠直磊落之人也不得不算计。”

白卿言侧头望着白锦绣眉目间带着极为浅淡的笑意:“祖母说葬礼从简,是该想想如何写祭文了。等事情都尘埃落定,一切都会好起来。”

今天从她出府去大理寺狱开始,高升就跟在她身后,怕此时已经回去禀报梁王了,梁王必会有所行动。

她猜以梁王小心谨慎的个性,秦德昭怕是连今晚的月亮都见不到了。

接下来,若是国公府当家主母董氏累倒,国公府上下松懈,梁王便会觉机会到了……

若此生,他还要行上一世污蔑祖父与敌国通信之事,定会动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