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锦桐送来的信中,能瞧得出这王寒冰是个君子,也是人物,君子往往都需要范玉甘这种带着点无赖痞气的人来对付,便是所为秀才遇见兵。

她想了想,让人将范玉甘唤了过来……

范玉甘没有想到白卿言会召见,进来的时候相当乖顺,约莫是经历过大起大落,如今的范玉甘……虽然在外还是那副纨绔模样,可见了白卿言到底收敛不少,眉目间已经显现出成熟和稳重。

“微臣多谢陛下不弃,还愿意用微臣!”范玉甘恭恭敬敬对白卿言行了大礼,“也多谢陛下愿意放父亲出狱!”

“好了,起来吧!”白卿言含笑望着范玉甘,“看惯了你皮猴的样子,你这样规规矩矩,我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范玉甘跪在大殿中央,抬头朝着白卿言看去,抬手摸了摸脑袋:“白家姐姐现在是皇帝了,礼仪还是要遵守的,出门前,爹爹专程交代过。”

白卿言颔首,示意魏忠给范玉甘拿个垫子过来:“坐吧!”

范玉甘应声坐下,规规矩矩望着白卿言:“陛下派人传唤微臣过来,可是为了两国商谈赌国之事?”

白卿言点了点头,端起茶杯问范玉甘:“你觉得,燕国使团中那个叫王寒冰的如何?”

范玉甘聪慧,听白卿言这么说便知道白卿言要问的是什么:“陛下可是发现了此人在燕国使团之中,却很少开口,可以说……商谈至今,此人还没有开口说过几句话。”

“你怎么看?”白卿言问。

“之前吕太尉交代过我们,务必试一试这个王寒冰,吕凤琅觉得我们都去试王寒冰未免太过明显,我反正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便让我没事儿刺他两句,可这人都不接话!”范玉甘仔细想着从第一日见到这王寒冰时的情景。

“此人……”范玉甘抬头望着白卿言,“有好几次微臣将话头递到了此人跟前,可此人压根不接,都是燕国那位烦人的户部尚书争个没完没了,也不知道此人是个什么来头,不知道是深藏不露呢,还是燕国哪家新晋清贵塞进来混功劳的。”

“王寒冰此人一直在使臣队伍中却闭口不言,怕是正在观察你们,此人是寒门出身,燕国的状元,口才……不在柳如士之下!”白卿言将手中茶杯搁在一旁,手指点了点之前送来的记录,“从此人三言两语,便制止了你同燕国户部尚书争吵便能瞧出,他许是藏着什么后招……”

范玉甘唇瓣微张,半晌之后抱拳道:“请陛下明示,想让微臣如何做?”

“你来想个办法,试试这个王寒冰的深浅!”白卿言见范玉甘表情错愕茫然的模样笑着道,“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大胆去做,做不好了还有我给你兜着,总之要让这个燕国户部尚书不能参与到和谈之中来,只要这个燕国的户部尚书不在,你便能试王寒冰的深浅。”

范玉甘连忙叩首:“范玉甘必不负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