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策笑着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顾缘虽然是被辣得不行,但仍旧兴高采烈的点头道:“很辣啊,但是很好吃啊。”

周宣策哈哈大笑。

这才自己吃了一块。

然后才点点头。

掌柜的在远处,看着这两个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吃涮羊肉的客人

周宣策转过头看着那掌柜的笑道:“听说这家馆子开了不止百年了,掌柜的此事可当真?”

那身材瘦削的掌柜的高声道:“此事就和锅里的羊肉一样,货真价实!”

周宣策笑着点头。

他转过头,忽然一本正经的对着顾缘低声道:“顾缘丫头,快去让掌柜的再拿一碗冰镇酸梅汤。”

顾缘一怔,随即便捂着嘴笑得咯咯不停。

周宣策脸上笑容醇厚。

可仔细看来,这位老先生的额头上的确是有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

学宫学问谭那边这些日子颇为清净,在掌教不在继续在潭边垂钓之后就连许多老夫子都不再继续在那边探讨学问,这样一下子便真正的冷清起来。

那在学宫后山的那座茅屋,因为掌教不再往那边去的缘故,也不曾再有什么人发声。

那位身材瘦削的掌教苏夜下了山。

去了何处,没什么人知道。

但谁都不知道,在周国的某座叫做远游的小城,城东那边学堂多了个中年教书先生。

那教书先生来之时,正好是前任教书先生作古的前一天,两位读书人,那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在船头和这个中年男人聊了一晚上,之后老先生安详闭眼,第二日老先生的后事料理之后,那处学堂便多了一位苏先生。

那位苏先生好似在这学堂待了许多年一般,并无半点生涩之感,拿起书教人,总是温声细语,偶有不听话的学子在课堂上打瞌睡,也不打板子,只是轻轻拍拍这些孩子的脑袋,让他醒过来便是,要是真有孩子醒不来,苏先生也不勉强,只是讲完便下课。

这桩事情被不少学生家里的长辈知晓了之后,原本以为这个新来的苏先生会镇不住这些顽童,可谁知道,从第二日之后,之前打瞌睡的孩子也不打瞌睡了,就连平日里那位老先生都没办法的孩子也开始愿意重新回到学堂了。

原因倒是不复杂,只是那位苏先生每日课业结束之后都会给这些孩子讲上一两个故事,故事内容,他们之前闻所未闻,但偏偏又那么耐听,让人很是喜欢,有些故事并非一日讲完,而是分为一连可以说上十几天,往往这种故事,更让人欲罢不能。

之前这些孩子没听到故事的结尾上课便没有精神,后来这才发现,要是上课的时候不认真,那位苏先生不会说上什么,但之后讲故事还是讲,只是肯定不会再继续讲那么个故事了,反而是“另起炉灶”让人觉得极为难受。

琢磨出苏先生脾气的几个顽皮孩童这一次再上课便真的就都提起精神听课了。

这样一来,整座学堂的氛围比起之前老教书先生在的时候实在是要好太多了。

这日午后,那位苏先生结束课业之后,一如既往的讲了一大段之前未说完的故事,虽然还是没有结尾,但是知道苏先生脾气的孩童们也不纠缠,只是一个个乖巧的向先生道别。

送别这些孩子之后,苏先生在学堂小院那边搬了一张竹椅在阴凉处翻看着一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偶尔两页甚至还要反复研读。

有个一身穿了一身缝缝补补衣衫的孩童站在门外,之前在苏先生送别他们的时候没走,现如今靠在小院那边看着苏先生在看书,不知道怎么的就又回到了这小院里。

站在院里,这孩子怕打扰苏先生看书,就这么站在老远的地方看着苏先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