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生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些唏嘘了。

读书人宽慰道:“老先生,走走停停之间,自有道理,累了便停下,也不差。”

老儒生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喝着酒,好像是要等着这场大雨落下来。

而那个书童,捧起那半碗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倒头便睡,不多时便已经响起了鼾声。

老儒生喝酒等雨,显得十分惬意。

从他进入院子开始便没有问过那读书人的身份,而那读书人也是如此,并不询问老儒生的情况,依着他来看,老儒生定然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至少肯定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不过这也很正常,要不是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够在这个世间到处走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儒生忽然叹了口气,“人活得太久了,其实不好,朋友们一个个都离开人间,最后只能自己一人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有啥意思?”

读书人笑道:“这便是为何修士们大多在大道上独行的缘故了。”

老儒生点点头,附和道:“大道独行,果然是有几分道理的。”

读书人把自己酒碗里的酒喝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开口问道:“老先生如今来这聚雨城里,是路过还是做别的?”

老儒生也不隐瞒,直白说道;“是等人。”

“我这糟老头子朋友不多,唯一活着的也就那么几个了,今天等得就是其中一个。”

故人不再,的确是很难的事情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很多修士总是在经历。

读书人只是点头,这一次不再开口了,靠在椅子上,读书人拿出一本儒教典籍,自顾自翻看,聚雨城里一直都风波不小,只是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当年要不是实在是看不惯某位修士的所作所为,这才出手将他击杀的话。

现如今只怕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

……

大雨还没来,人来了。

小巷里有两个人在前行,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白袍男人,他空无一物,而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枯槁老人,枯槁老人悬着剑,看着便是个剑士。

两个人走在小巷里,走的不快,但也很快便到了院子门口。

只是在院门前,那白袍男人也不曾敲门,只是坐在了台阶上,那个枯槁老人随即也坐下了。

两个人并肩而坐,似乎不是为了来找人,而是为了等那场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