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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晋文脾气不好,崔秀禾也不是善茬,两个火爆霹雳的人一见面,又是一件无法调和的事情,气氛的融洽程度可想而知。

好在周干事一下车就急匆匆领着柳晋文往张木林的办公室去,倒没提起买糖的事。不然柳俊还真找不到理由推搪。他可不想因为几颗糖错过一出好戏。

柳晋文昂首挺胸,那样子,倒像去参加一场盛宴,而他正是这场盛宴的主角。

路不好走,吉普车来回也花了四十来分钟时间,崔秀禾已经等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浑身憋着气,张木林被他训得晕头胀脑,不住小声检讨。见到柳晋文进来,张木林长长吁了口气。

“崔主任,这就是柳家山的柳晋文。”

崔秀禾浓浓的眉毛顿时倒立起来,满眼不善,瞧神情是想一口将五伯吞了下去。

柳晋文见了这架势,冷冷看他一眼,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张木林倒吸一口凉气。他原知道这事不好办,却也没料到柳晋文会是这么个态度。崔秀禾粗点,正经是县革委排名第四的副主任,位高权重呢。柳晋文这老倌,谱也摆得忒大了些。

“老柳啊,这位是县革委崔副主任,特意来公社了解一下你们大队人大代表的事情……”

柳晋文冷淡地道:“我们大队选举人大代表,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怎么要县里领导操心了?”

打定主意选举柳晋才为人大代表,柳晋文就铁心要闹一场,便是王本清亲自前来,也未必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更别说崔秀禾了。

张木林还待再说,就听得“砰”地一声大响,崔秀禾一掌拍在桌子上,随之是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

“柳晋文,你好大的胆子!”

甫一见面,崔秀禾立即发作,将张木林几人都吓了一跳。

柳俊在门外暗暗撇嘴叹气。这个崔秀禾还真是不长进,上回在红旗公社吃了瘪,也不肯换换方式,还是这种动不动就拍桌子搞下马威的老一套。

这种水平的造反派干部老是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真不是个办法!

柳晋文冷冷瞥了怒火冲冲的崔副主任一眼,索性坐了下来,一言不发。柳晋文原本不是如此沉得住气的性子,这都是和柳晋才事先商量的结果。倒也不知道来的一定是崔秀禾,只是商量如果县里来的领导发脾气的话,柳晋文就用这种冷淡的招术应对。

此招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效果尚不明显,用在崔秀禾身上却是立竿见影。

哪怕柳晋文当场顶撞,和他拍桌子干架,崔秀禾都觉得好受一些。柳晋文摆出这架势,就是根本未将他崔秀禾放在眼里。崔副主任焉能不抓狂?

“你……你说,你们柳家山这次人大代表的选举,是怎么回事?”

崔秀禾愈是气急,柳晋文愈是冷静。

“崔副主任,柳家山大队人大代表的选举,有什么不合法的地方吗?”

五伯一字一句,特意将崔副主任那个“副”字咬得很重。但相比他后面说的“合法”这两个字来,这个“副”字给崔秀禾的冲击直可忽略不计。

那时节,基层干部讲的大都是“合不合理”,“合不合政策”,法律意识都相当淡薄。崔秀禾万没料到“合法”这个字眼,会从一个五十几岁的农村支部书记嘴里讲出来。

“什么合法?”

崔秀禾完全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句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堂堂县革委副主任,问出这种话来,像话吗?

张木林和周干事都不免侧过头去,不让崔秀禾看到自己脸上尴尬的神情。

“我国《宪法》第四十四条规定……”

柳晋文不徐不急地说道。

这部《宪法》却是周先生帮忙找出来的,一九七八年版《宪法》,三月五日正式颁布。柳俊虽是穿越回来的,对这个也不是很清楚。

崔秀禾不容柳晋文将话讲完,转向张木林道:“我问你,你们公社给柳家山大队定的人大代表候选人是哪个?”

张木林一点都不想夹在崔秀禾与柳晋文之间,只是实逼此处,不得不答道:“就是柳晋文本人。”

崔秀禾“哼”了一声,问柳晋文:“柳支书,你入党多少年了?”

柳俊在门外听崔秀禾这么问,就知道他准备绕开《宪法》,拿组织纪律说事。事实上崔秀禾在此之前也确实从未碰到有人拿《宪法》和他说事。

柳晋文一挺胸,昂然道:“二十五年了,我五三年入的党。”言下甚为骄傲,随即反问道:“崔副主任哪一年入的党?”

柳俊差点笑出声来。

五伯这一军将得厉害。崔秀禾今年不过四十三四岁的样子,怎么算也不可能比五伯的党龄长。

果然一论到资历,崔秀禾的气势便为之一挫,讪笑道:“柳支书,你是老党员了,党的组织纪律,该当比我还清楚。公社定你为人大代表候选人,那是党和组织对你的信任,你怎么能擅自改变呢?这不是将党的组织纪律当儿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