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楚观兴高采烈的道:“都督大喜啊,大喜林虎的第一旅已经攻破了张勋的定武军,现在顺利进入南京城,已经和何海鸣的讨袁军会师了”

汤乡茗也喜形于色道:“都督,家兄来了电报,说是要来安庆投奔您,不知道您是否肯接纳?”

柴东亮大喜过望,拉住汤乡茗的手道:“汤议长能来安庆,我是求之不得啊他哪天到,我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

汤乡茗笑道:“家兄在北京等候您的回复,如果都督肯接纳,他立即动身。”

柴东亮忙道:“汤司令,你立刻给令兄发电,就说柴某倒履相迎。”

汤化龙是共和党的理事,而且是众议院的议长,在政界很有影响力,尤其是湖北更是地头蛇,上上下下各界人等都非常熟悉,有他帮忙的话,江淮军夺取湖北就更有把握了

三人聊了片刻,高楚观开始讲诉南京城下的战斗。辫子军一年多之前在蚌埠就被江淮军臭揍过一顿,心里原本就怕了几分。双方还未开战,江淮军的飞行队就提前升空了。

辫子军好歹是北洋的外围,也有几人见过飞机的,不过那都是飞行高度不足三十米,飞行距离不足两公里的玩具。而江淮军的飞机已经安装了马力强劲的鹰式V型十二缸发动机,虽然限于技术水平还不能充分发挥这种发动机的功效,但是飞行高度已经接近一千米,飞行距离更是达到了一百五十公里。

三架双座“冯如四型”飞机以品字形编队飞临辫子军的上空,巨大的轰鸣声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如果不是军官的手枪和督战队的大刀,当时就要溃逃。飞行队的目标并不是他们,绕了一圈之后就飞走了,它们真正的墓前是半空中的炮瞄气球。

气球上的炮兵观察员正在用连接到地面的电话线,报告着江淮军阵地的位置以及射击诸元,不承想三个发出巨大轰响的怪物围了上来。它们绕着气球的吊篮飞了几圈之后,飞机后座上的士兵竟然拔出了自来的手枪,朝着吊篮就是一顿乱枪。

辫子军的炮兵观察员当场被打死了两个,其余的人龟缩在吊篮里头也不敢抬,他们后悔为什么没带支步枪上来。眼前的怪物飞的很慢,而且双方的距离极为接近,上面的飞行员鼻子眼睛都能看的清楚。

当然飞行员看他们也很清楚,飞的慢也有慢的好处,那就是容易瞄准,而且炮瞄气球几乎是悬停在半空中的,纯属是活靶子。幸好一阵乱流令飞机有些颠簸,飞行员才挂着嘲讽的微笑飞了回去。

经过这么一闹,炮兵观察员自然没心思研究江淮军的阵地和火力配置了,只想快一点回到安全的地面。不承想,片刻之后这几架飞机再次升空,这次他们不但开枪,而且还将一个个黑漆麻乌的铁疙瘩往吊篮上扔。

三架飞机绕着吊篮团团打转,一个个没有命中目标的铁疙瘩从空中坠落,然后在半空中爆炸。

炸弹?

辫子军的炮兵观察员吓的辫子都竖了起来,又有两个吓傻的人被手枪子弹击中,翻滚着从半空中掉了下去摔成肉酱。

一枚从飞机中扔出去的手榴弹人品爆发,不偏不倚的落入了吊篮中,硕果仅存的一名炮兵观察员被炸的支离破碎,鲜血和脑浆将吊篮染的红一片白一片。

失去了炮瞄气球传送的数据,辫子军的炮兵就变成了瞎子,江淮军的炮瞄气球却升了起来。飞行队干掉了辫子军的炮兵观察员,又在他们的阵地上空盘旋了两圈,丢下几枚五磅重的航空炸弹,才恋恋不舍的飞了回去。

没有炮兵的支持,又被从天而降的炸弹炸死了几个士兵,辫子军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等到江淮军的大炮开火之后,辫子军顿时做了鸟兽散。任凭军官的斥骂和督战队的大刀也无法阻拦他们的溃败,连张勋的预备队都被败兵冲散了。

有了无线电报和密码本,城内的高铭、何海鸣和城外的林虎可以随时保持联系,听说辫子军已经溃散,被围在城里多日和辫子军憋红眼的讨袁军第八师也冲出城痛打落水狗。

张勋见势不妙急忙带着亲兵逃跑,刚跑了不足三里远,迎头撞上江淮军的一支骑兵部队,双方不由分说就打在了一起。张勋的骑兵人手一杆曼利夏骑枪,而江淮军的骑兵除了步枪之外,还装备了掷弹筒。专用榴弹和手榴弹以每分钟二十发的高射速一通乱炸,将辫子军的骑兵打的落花流水,剧烈的爆炸声惊了张勋的战马,这畜生猛的一跃将张勋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张勋穿着满清时期新军的官服,对襟排钮的军服还戴着大樱子帽,上面一颗血红色的珊瑚珠子。

江淮军的士兵再没见识,也知道红顶子肯定是大官,步枪、掷弹筒一起朝张勋落马的地方打去。这身令张勋引以为豪的一品提督官服,成了他的催命鬼。

等到战斗结束,张勋已经被无数发专用榴弹和手榴弹炸的支离破碎,再好的裁缝也拼不到一起了。

柴东亮听完战况,不禁感觉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勋这个家伙,早就该死了

在满清朝廷面前,张勋是个最忠心的奴才,民国建立之后,依然不肯剪辫子以满清的孝子贤孙自居,而在百姓面前,他是最凶残的屠夫,在他担任江南提督的日子里,成千上万的**党人和无辜百姓死在辫子军的屠刀之下,在洋人面前,他就是个没骨头的哈巴狗。辫子军伤了三个日本人,把他吓的屁滚尿流,在日本领事面前奴颜婢膝,恨不得捧着小日本的臭脚喊亲爹

这种人在后世,居然有无数的当权者和无耻文人为他歌功颂德,当过民国总理的钱能训,赞美这位辫帅“千载凛然见生死,九庙于今有死臣”。 袁克定挽联“忠义素闻韩节度,赡赒今见马将军 ”,将他比作宋代名将韩世忠和东汉的伏波将军马援。

更有人甚至在报纸上撰文,送他“挽狂澜于既倒,当经千载公论”的词句,将张勋比作了南宋宰相文天祥

对张勋的美誉,一直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如故,无耻文人都将他视作孤忠的楷模。

柴东亮每每看到这些言论,都气的想骂街,这些文人都把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屁股就做到了帝王将相那边。那些惨死在张勋屠刀之下的无辜百姓,却压根就没有人听见他们冤魂的哀鸣

孟子两千年前就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林肯总统也说过:“民享、民治、民有”而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儒和所谓的**领袖,都纷纷抢一顶孝帽子戴到自己头上,甘愿给张勋这种残民以逞的狗贼树碑立传,其中不少还是以共和**起家的民国大佬。

柴东亮轻蔑的道:“张勋这种狗贼,死的太便宜了”

柴东亮不是好杀的人,实际上他和身边的人,一直都觉得他有点妇人之仁,缺乏枭雄气质。

但是对张勋这种人,柴东亮杀一万个,都不会手软

因为这种人活着,老百姓就没有活路

发完了感慨,柴东亮突然想起一件事:“向原先生,你刚才说,飞行队用手枪打死了几个辫子军的炮兵观察员?”

“不错”

柴东亮眼前一亮,他拍着大腿道:“我怎么忘了给飞机上装机枪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