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绥一早醒来,只见外面雪光映天,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积雪足有没膝深,整个大地都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这是今年第一场大雪,郑绥瞧着很是兴奋,待婢女们服侍着穿好衣裳,便迫不及待往外走去,一出房门,只觉得冷风迎面吹来,寒气凛冽逼人,雪已停了,有仆从在清扫园子里的主干道,栏杆扶手及窗台上落下的积雪,早已经清扫完毕。

郑绥还未碰到雪,便让采茯给抱回了屋,“外面冷得厉害,小娘子要出去,身上该再添件狐裘。”

“不冷的。”郑绥笑着摇头,“平城的冬天比这冷多了。”

屋子里烧着地炕,一进来,便感觉到热气扑面,采茯把郑绥放到炕榻上,盥洗用品早已备好,和辛夷两人先服侍着郑绥梳洗一番,之后,又让张妪提来早食,“十三娘子已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天气冷,小娘子早上就不要过去了,在自己园子里用早食。”

“那晌午呢?”郑绥扬头问向采茯,如今阿嫂已挺着近五个月的肚子,又是这样冷的天气,她可不想阿嫂跑来跑去,“等会儿让晨风去一趟守勤园,告诉阿嫂,就说我中午过去。”

“瞧小娘子心急的,二郎君一大早就派僮仆过来的传话了,让小娘子晌午去守静园用膳。”一旁的辛夷忙说道。

郑绥一听,欢喜不已,瞪了采茯和辛夷一眼,“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早说?”自从大表兄来了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阿耶了,每次过去,都碰了个闭门羹,家里的兄长,连着二兄都是如此,昨晚上,阿兄还说,他今日再过去试试,不过却让郑绥给拦住了,郑绥深知五兄的性子,她敢保证,阿兄这么一试,一个弄不好,又要让大兄给关祠堂,五兄回来不过半年,已进两次祠堂,那祠堂实在不好待。

想及此,已顾不得恼恨采茯和辛夷,忙问道:“今儿晌午,除了我过去,还有谁?”

“还有二郎。”

听了辛夷的回答,郑绥倒不意外,家中兄弟,就数二兄最肖阿耶,阿耶对二兄也多几分喜欢。

因为这个消息,郑绥坐在东楼里听女先生讲课,头一回觉得上午的时间难熬,简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才到挨到午时三刻。

从东楼里一出来,便直接出去守静园。

好在采茯知道郑绥心急,暖炉软轿等物什都先备着。

到守静园后,在门房处遇上二兄郑纶和五兄郑纬,郑绥不由觉得奇怪,问道:“阿兄,你们怎么不进去?”

“在这等你。”郑纬笑着走了出来,“大兄和表兄在屋子里陪阿耶说话,估计还要要一会儿功夫才能好,我们先去从母那儿等候。”他和二兄方才直接过去,才一走近起居室,就觉得里面的气氛不是很好,又瞧着守在门口的苍叟对他们俩兄弟摇了摇手,二兄便拉着他退了出来。

只听郑绥说道:“正好我也去瞧瞧四姐。”自从四娘及笄后,就没有再去学堂,而是另有女先生教导,虽居在望朔园,但四娘每日都会回缀锦楼陪从母小崔氏用饭。

一进缀锦楼,四娘果然在,刚摆上饭,还未开动,见他们过来,倒是惊讶,郑纶带着弟妹上前给小崔氏请安行礼,小崔氏问道:“你们用过饭没?要不用在这儿用饭?,我让厨房再准备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