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绥原本以为桓裕会反对,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不料,桓裕听了,竟直接说了句:“我会考虑一下。”

“要考虑多久?”

“你这性子也太急了。”桓裕搂着郑绥,吻了吻她的脸颊,含笑道:“再着急,也得到年后,我们总得先回庐陵过完年。”

“再说了,年节里,郑家的族学也要放假,不会耽误你的事。”

“你知道了!”

桓裕瞧着郑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满眼里尽是惊讶,秋水剪瞳,明澈通透,有着女儿家的天真无邪,偏神态中流露出来的慵懒妩媚,带着少妇独有的奔放热情,他一向爱极了这种风情。

美人怀,英雄处。

枕前卧鸳鸯,被底赴阳台。

常常使他沉溺其间,不能自拔。

冰雪为肤玉作骨,桃花染面梅添香。

刹那间,瞧得人心潮浮动,热血沸腾,手上的力道大了许多,动作也激烈起来。

情,难以自禁。

当郑绥看到他眼底涌上来的情潮,似澎湃汹涌的大浪,一下子懵住了,待回过神来时,野火已成燎原之势,无法扑灭,只能随之一起燃烧。

升天入地,霄汉碧落,神魂同游。

临了的临了,郑绥昏过去前,口中呢喃了一句:“阿平,我下午还得去族学讲课。”

如果她猜得没错,五兄郑纬应该和他说过,这半年里,她在郑家族学里做女夫子。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说,他会考虑,他们长住临汝的事。

他应该是支持她做女夫子。

这么一想,郑绥满心的喜悦,似冒泡一般,使劲往外涌现,连筋疲力竭昏睡过去后,嘴角都噙着一抹浅笑。

更别提,雨后美人桃花色,是那样滋润与鲜艳,光彩动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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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齐,我想让你帮一下忙,请沈向远去徐州给四郎做长史。”

沈向远,即沈志,字向远,前任将军府长史兼庐陵郡国国相,后担任吴兴郡军司马,积极响应桓裕起兵一事,桓裕辞官后,沈志退居老家京口。

听了五郎郑纬这话,桓裕微垂下头,斂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手里把玩着案几上的白瓷杯,“沈先生已决意不再入仕,此事我怕是无能为力。”

“沈向远随你经营徐州达十年之久,他对徐州府政务,极为熟悉,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担任太守府长史一职。”

郑纬说到这,朝着桓裕拱了下手,喊了声叔齐,难得的带着几分恳求,“这事上,还真只有你能帮得上忙。”前段日子,四郎亲去京口邀请沈志入幕,但沈志避而不见。

四郎郑纭连他的人影都没有见到。

桓裕抿了口清酒,问道:“徐州府的军务,由谁接手?”郑纭将赴任徐州太守一职,只是太守,而不是刺史,那么,便不管徐州军务。

“是前将军蔡望,出任镇北大将军,驻守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