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完,陆北深回公司去了,齐小曲回到夜宅,在家门便看见一辆银色跑车旁边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夜绍谦,另外那位她有印象,上次在酒见过,好像叫陈希冬。

旧情复燃还是余情未了?

管他怎样,这种闲事,齐小曲懒得管,她按几下车喇叭,占据在大门口的两人并不打算让道,齐小曲无奈按下车窗,“让一下好吗?”

“下来。

夜绍谦对她扬手,齐小曲挑眉,“干嘛?”

车门拉开,夜绍谦伸臂便将她拽了下来,“陈希冬,瞧见没,我现在喜欢的是女人,早就不稀罕你了,你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陈希冬微愕的表情夹杂着一丝受伤,“你说的是真的?”

齐小曲一脚往夜绍谦脚下踩,他仿佛没知觉似的,往她腰上一扣,张臂就将她抱进怀里,“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点,小心着凉了。”

齐小曲划过一脸错愕,赶紧推他,他却在她耳边一笑,“不想让我亲你的话,乖乖配合一下。”

“可恶!”

也是见鬼了,这人不是病秧子么,怎么力气这么大,她用力也推不动他,夜绍谦直视陈希冬,“打算看我们亲热?”

陈希冬脸上划过一丝绝望,终于伤心地跑开了,夜绍谦盯着他走出视线,松了手,齐小曲一个巴掌立马甩过来,被他蓦地一嵌,眯眼一笑,“女孩子还是温柔点好,四妹这么粗鲁干嘛?”

“混蛋。”

齐小曲狠狠往他脚上一踩,拉门上车,直直开进车库,下车的时候,夜绍谦闲步过来了,勾着抹痞笑,“一个月不见,四妹似乎长变胖了。”

“你管不着。”

齐小曲往屋里走去,这人伸臂一挡,眯眼盯着她的脖子,“这是……”

齐小曲猛然意识,赶紧伸手遮住自己脖子上的吻记,有丝尴尬,“你干嘛?”

“啧啧,四妹倒是玩得开。”

齐小曲白眼过去,“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这才走了个陈希冬,没准待会来个陈希北,自己悠着点。”

夜绍谦贴着她走,“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性别歧视。”

“什么意思?”

齐小曲皎洁一笑,“放心,我不歧视同性,所以对你没有讨厌一说。”

“夜宝莱,你欠扁。”

齐小曲趁他发飙之际,飞步上楼,夜珍珠恰好下楼,与她擦肩而过。

“哥,你是不是对夜宝莱有意思?”

“瞎说什么!”

“还说没有,我看你们两刚才聊得挺开心的嘛?”

“真是傻丫头!”

“哥……”

听到外面的对话,齐小曲有些无语,跑到镜子面前照了下,发现还好,脖子上只有一个红印。

翌日

夜宅热闹开了,有客人过来是一方面,再过两天过年也是一方面,佣人都忙活贴春联,窗花,里外打扫。

齐小曲在花园浇花,看见喜婶提着大篮子菜往厨房走,走了过去,“来,我帮你提点?”

喜婶颇不好意思,“这怎么好麻烦四小姐。”

“没事,反正我也是闲着。”

“那四小姐帮我提这条鱼。”

平日里齐小曲没架子,喜婶才放得开些,换做夜珍珠,她就没这个胆了,自然对齐小曲更为喜爱。

“我帮你捡菜。”

“四小姐手嫩得很,还是别打坏你这双手了。”

齐小曲亲切地笑,“我正好挺无聊,没事的,捡菜又不是麻烦事。”

见她执意,喜婶只得随她,齐小曲搬张小板凳坐着捡青菜,忽然听见那头切菜的两个小佣人在小声闲聊,貌似是在说果园里的女人哭声这事,她不觉就竖起耳朵。

——你的房间离果园最近,这些天都听见没有,小秋小姐是不是疯得越厉害了?

——我当然听见了,弄得我整晚都睡不着,哭得好凄惨,真可怜。

——关在那种地方,一年四季见不到阳光能不可怜吗?老爷也真狠心,小秋小姐都关了两年了,听说一次都没去看过?

——老爷太太也是没办法,小秋小姐一直疯疯癫癫,还老是闹自杀,不关着能怎么办?

——都疯这么久了,没送去治疗吗?

——怎么没送去过,前两年带着小姐到处去看病吃药,人就是不见好,说到底心病还是要心药医。

——你进来夜家比我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我也是听翠儿说的,她说小姐读大学的时候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好像那个男人跟他分手以后,小姐受不了打击才疯的,当时还有了身孕,被太太带着去做了流产手术。

——那个男人呢,哪去了?都不管小姐吗?

——所以说没良心啊,那男人把小姐抛弃以后,再也没出现过了,小姐慢慢地疯得越来严重,清醒的时候还认得几个人,不清醒的时候谁都不认识。

——我上次在太太房间打扫,看到了小秋小姐没疯时的照片,长得可真好看,真是可惜了。

——阿丽,这事我只跟你偷偷说的,你千万别说出去,小秋小姐是咱们夜家的忌讳,别到处嚼舌根子。

——我又不是吃饱闲着,才不会到处乱说。

——外面许多人都不知道太太有两个女儿,以为只生过明珠小姐呢。

——老爷太太平常为了顾忌面子,当然不会对外头说了,这事毕竟不光彩。

——说得也是,老爷在川洲好歹有头有脸,说出去多丢人啊。

——别说了,喜婶过来了,要是被她听见,咱们指不定又是一顿训。

青菜捡得差不多了,齐小曲也听完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并非果园闹鬼,也不是什么猫叫,那是云初的女儿被关了两年,人已经疯了。

喜婶匆步走过来,“客人到了,小姐要过去吗?”

齐小曲站起来,“菜捡好了,那我先过去了。”

“麻烦四小姐了。”

来到客厅,四个陌生男人落入眼帘,三个中年人,还是有个年轻人貌似跟她年龄相仿。

夜震生朝她招手,“宝莱,这些都是爸爸的老朋友,快过来见见。”

“这位是海叔,这位是程叔,这位就是权叔,昨天你见过的,这位就是权叔的二儿子权子墨。”

权子墨礼貌一笑,“宝莱,你好。”

齐小曲回以微笑,这男人气质干净斯文,容貌十分清俊,身上倒没有富家子弟身上的一些气息。

权致横呵呵笑道,“子墨刚从国留学回来,学的是金融,我老了,打算把事业交给他们年轻人打理,这次正好带他来见见世面。”

“见过大儿子,没想到二儿子也是仪表堂堂,权兄好福气。”

权志横一番受用,“哪的话,夜兄不也是有福气?”

两人互拍着肩膀往里走,纷纷坐到沙发上,管家从外面跑进来,“老爷,陆先生到了。”

沙发上坐着的这几号人不自觉站起来,视线均是往外面投去,只见一抹挺拔的身影徐徐走来,一身简约的黑西装,光线打在眉目清浅的脸上,强大的气场自然舒张。

夜震生赶紧热络过来,陆北深低睨他伸出来的手掌,轻轻一握,脸上挂着一抹淡笑。

那三位商业人士赶紧过来,纷纷伸手,陆北深对他们不熟,也一向没有随意跟人握手的习惯,长腿迈过去,“过来坐。”

三人颇为尴尬收手,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夜震生也没料到陆北深这样倨傲,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讪讪一笑,“这位就是北深,想必大家都认识?”

“当然,陆先生年轻有为。可是我们川洲的骄傲。”

权志横打破僵局,笑着拍陆北深的马屁,被拍马屁的男人笑也未笑,语气疏淡,“哪里!”

夜震生笑道,“这倒是真的,北深你可不要谦虚。”

陆北深扬扬眉眼,睇去旁边站着的齐小曲,见她今天一身休闲打扮,甜美中带着可爱,明明是个孕妇了,除了肚子长了点,模样却像个少女,清清纯纯令他舒眉一笑,“带我到到处转转。”

齐小曲知道他不屑于这几人交流,笑道,“好啊。”

“失陪。”

陆北深优雅起身,徐步过来挽着她去了花园,外面鲜花姹紫嫣红,倒有芬芳扑鼻,他睇视着她,“喜欢住这个家吗?”

“还好,已经习惯了。”

他面带宠溺捏她的鼻,“知道你不喜欢人杂的环境,过些日子搬离这里就自在了。”

齐小曲摸摸鼻,“为什么老爱掐我的脸捏我的鼻子还有摸我的头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眉一挑,淡淡失笑,“可能在我心里,你就是小孩。”

“那你有恋童癖不成?”

他又一笑,“说对了。”

齐小曲好奇地瞅着他,他道,“不是恋童癖,怎会这么早看上你。”

她眨眨眼睛,“那年我才十岁,你第一眼是怎样的感觉?”

他专注地凝视她,“你注定是我的。”

她:“…………”

“陆北深,情话好动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