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京!小京……”

张进彪惊叫着醒来,发觉已是夜深人静,空中繁星点点,四周蛙声一片。

“爹,我在这儿呢。”张小京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打开门前的路灯,看到父亲满脸都是汗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爹,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张进彪从竹椅上坐起来,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苦笑道:“我梦到你被一条大蛇给吞了。”

张小京心说,你的梦还真灵啊。

笑了笑,张小京安慰道:“爹,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张进彪用手擦着额头、脸上的虚汗,叹了口气,“哎,看来爹是真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爹,你可能受惊了。”张小京笑着道,“我做了个汤,给你压压惊。”

张进彪怔了怔,道:“你用药草熬了压惊汤?”

“爹,你先去擦一把汗吧。”张小京神秘一笑,“等一下就明白了。”

张进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进屋去了。因为刚才那个噩梦,他出了一身大汗,身上黏糊糊的。

等到他快速冲了个凉,换了身干爽的长袍出来时,张小京已经在门前的大樟树下摆好了桌椅。

餐桌上的菜不多,就两样:辣椒炒腊樟子肉、素炒青瓜丝。

张小京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把手里端着的那碗汤放在了张进彪跟前,笑着道:“爹,你先把这碗汤喝了。”

汤已半凉,呈淡黄色,冒着微微的热气,飘过张进彪的鼻端。顿时,一丝淡淡的苦味沁入他的肺腑。

张进彪诧异道:“参汤?”

张小京笑着点了点头,“爹的鼻子很灵哟。”

“哪来的野参?”

这一带没有人工种植的人参,除非是从山里偶然挖到的。

张小京道:“我这次进山虽然不太顺利,但运气还不错,挖到了一棵人参。”

张进彪把参汤往他那边一推,道:“还是你吃吧,爹老了,吃了浪费了。”

义庄村这一带山里,虽然盛产野生人参,但由于这些年来过度的采挖,野参已经快要绝迹了。能挖到一棵野参,那是幸运至极。

张小京端起参汤,送到父亲的手里,“爹,你就安心把这碗汤喝了吧,我还留着半棵呢。”

张进彪不信,“哦,拿来我看看。”

张小京无奈,只好把兜里剩下的半棵野参拿出来。

“这么大的一棵野参!”张进彪惊叫一声,连忙放下参汤,将那半棵三根手指粗的野参抢了过来,在刀口留下的光滑、整齐的切面上细细端详着。

张进彪足足看了好几分钟,然后盯着张小京,恨恨的骂道:“你个败家子!”

突然挨父亲的骂,张小京很委屈,哭丧着脸道:“爹——”

张进彪阴着脸道:“知不知道这碗汤值多少钱?”

张小京摇头道:“多少钱?”

“至少值这个数!”张进彪在他面前竖起了一根食指。

张小京佯装不知,问道:“一万?”

张进彪恨恨的盯着他,道:“一百万!”

“一百万?”张小京眨了眨眼睛,装出狐疑的样子,“爹,怎么可能呢?不就是一棵野参嘛。”

张进彪反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棵野参长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