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婆娘,我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倒是你自己要到菩萨面前多磕几个响头!”许老倌瞪着杨云芳说道,很明显,他已经来了气。

这些堂客们也是的,不管怎样,他也算过长辈,她们左一个许老倌又一个许老倌还不说,他本来对刘诗雨的婆婆是有那么个意思,但被她们这么一说,倒好像他跟蒋翠英已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老年人与年轻人不同,他们名声要紧,不象这个杨云芳,被屠夫的老婆找上门来了,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许老倌这么一骂,戳到了杨云芳的短处,她憋红着脸,若是平时,依她的性格,她准会和许老倌吵起来,可偷人养汉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几个堂客们也感觉到确实有点过份,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幸亏还好,正在这时,刘诗雨的手机滴滴地响了起来。

刘诗雨拿起手机一看,是吴剑锋打来的,她出了堂屋,走到菜地的篱笆旁,按了接听。本来在外面闲逛着的补丁也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围着刘诗雨摇着它那短促促的小尾巴。

“在干嘛呢?”那边吴剑锋问道。

“没干嘛呢,来了一屋子的人。”刘诗雨答到,那边的声音很大,似乎是在大街上。

“哦?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吴剑锋确实是走在大街上给刘诗雨打电话,街上很吵,所以他的声音特别大。

“还能干嘛,左邻右舍的,都是因为我们昨天晚上遭了贼,来看热闹的罢。“刘诗雨瞟了瞟满屋子都盯着她看眼睛,低低地说道。

“哦……这有什么热闹好看的!”吴剑锋似乎有些不满地说道,他其实是担心这些堂客们在刘诗雨面前说三道四的说他什么坏话了,“我刚才去银行给你卡上打了两万块钱,你取了叫祥哥帮我们装个防盗网吧!”

“你自己就不能回啊!真的那么忙吗?”刘诗雨幽幽地说道,其实,从深圳到长沙,说远也不是那么远,坐和谐号,几个小时就能到达。刘诗雨希望吴剑锋能回来,到不全是靠着他回来装防盗网,说实话,又有那么多天没有嘿咻了,她的心里面有点象猫抓似的,痒滋滋的。

“我真的好忙的,乖,有空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吴剑锋当然知道自己老婆的意思,但他的“工作”忙,赚钱要紧啊!

“哦……那好吧,你在那么要小心点,”刘诗雨其实也知道劝不回吴剑锋的,“有空就回来,钱不是最重要的。”

“嗯,知道的,你在家里也要注意安全,”吴剑锋安慰着自己的老婆,“我在大街上给你打电话,好吵的。”

“哦,那你就挂吧,下午我要喜儿陪我去取钱,你放心好了。”

刘诗雨挂了电话,一屋子的人还在沉默着,似乎在等着她回来说明电话的内容,中国人就是这样,窥探欲总是那么强烈。

“剑锋打来的吧?”张海燕盯着她问道。

“嗯,是的,他问了问情况。”刘诗雨道,她没有把老公寄钱的事情说出来,中国人信奉财不露白,到不是说我们把钱看得有多重要,可治安状况不好,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

“你们坐,我去地里刨个凉薯给你们吃。”刘诗雨的婆婆看到这些人干座着,于是起身准备往菜地里走去。

“不忙了,英婶子,我们过来看看的,你们家没事就好了。”杨云芳说道,“燕堂客,你还坐一会还是回去?”她征询着张海燕的意见,刚才被许老倌那么一说,她其实已经坐不住了。

“去吧,也该做午饭了。”张海燕站起身来,众女人也都起了身,“婶子,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侄子去做的,尽管说就是了。”

“这个我知道的,”刘诗雨的婆婆连忙说道,“你们在这里吃饭去呀,我去做饭。”

“不了,这么多人,怎么好麻烦您,妙桃师父,许爹,你们坐啊!”张海燕说着,一帮女人往门外去了。

“阿弥陀佛,各位女施主慢走。”妙桃起了身,跟众女人唱了个喏。

而许老倌呢,自顾自地抽着他的香烟,看着几个女人走了,不打招呼也不起身,很显然还在生着气呢!

“妙桃师父,许爹,你们俩在这吃饭吧,我去准备。”刘诗雨的婆婆看了看挂在堂屋北墙上的挂钟,说道。

“这个……麻烦您不好吧!”妙桃说道,她一双俏眼看了看木头人似地坐在门口抽着闷烟的许老倌,很显然,她是想征询许老倌的意见了。

“没事,你就在这里吃午饭吧,难得出来的,”许老倌吸了口烟,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瞟了瞟蒋翠英,没料到蒋翠英也正盯着他看呢,他就象个刚刚怀春的少男,心里不禁怦怦地跳了一下,脸唰地就如火烧一般,幸亏他脸黑,掩饰住了他的尴尬,“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先走了……”

许老倌说完,就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在他心里,他其实是蛮想留下来吃饭的,可刚才被那些堂客们一说,隔在他和蒋翠英之间的那张纸似乎就被捅破了,当着妙桃和刘诗雨的面,他反而感觉忸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