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概不怎么重要,倒是你,一直在这里?”小竹道。

一年前蒋焕曾打探到过他的消息,说是在柳州见过他一面,后来也一直派人在柳州查访,可没想到,人却竟然在千里之远的蒲州,在这小小朝龙镇上。

元瑾生笑了笑:“你还跟从前一样,一点儿便宜都不让人占,我也是刚到这里不久,一个月前来的,大概不久就又要走了,唉,我本就是浮萍一般的人,在一个地方也呆不长。”

小竹看了看这布置的雅致的屋子,勾了勾唇:“先生还是同从前一样,半点不能委屈了自己,连一个暂住的地方,都得布置的这般精致。”

元瑾生这人,不好金银,不好名利,就偏好让自己过的舒坦,要多舒坦有多舒坦,从前他的万粹阁,不算是京中最奢华的地方,却是京中最别致的宅院,一草一木都是精心打理,那园子里的名贵花草更是数不胜数,这样一个人,真是把自己活的跟神仙似的快活。

可也是这样一个从来只顾着自己舒服怎么来的人,却为了乐儿吃下了那致命的毒药。

小竹想到这里,神色不禁凝重了几分。

“这性子要改也难了,没办法,能多活一日,就多快活一日。”元瑾生笑道。

却一如既往的看不到底,京中从前总是盛传,这位元大学士是最亲切,又是最温柔的人,他似乎几乎没发脾气过,总是笑的十里春风一般,那勾唇一笑,不知迷倒了多少闺阁少女,可真正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他那十里春风的笑容下,藏着多少疏离和冷淡。

小竹抿了抿唇,才总算问了出来:“你身上的毒,可解了?”

元瑾生面色不变,似乎早有准备他要问这个了,随意的扣上了茶杯的盖子,轻笑道:“没有解,我此时如何坐在你对面的?那噬心丸,发作起来是寻常事儿?我这等只爱舒服的人,可受不得这样的苦,若是这般,还不如早早的自杀死了去。”

“噬心丸的毒,听说无药可解。”

这些年来虽然心里盼着他还活着,可真正看到他这般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还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所谓的无药可解,只是当时无药可解,后来调配出来了便是了。”

元瑾生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神色清冷的女人从屋外进来,她穿着朴素,只是一身棉布衣裙,头上戴着一只沉香木的木簪,随意的挽了一个髻,声音也是说不出的冷淡:“来客人了?”

“唔,”元瑾生指了指那个女子:“挽月,小有名气的神医,我的毒便是她帮忙解的。”

小竹转头看向她,却见她依然神色冷淡,自己却也不拘束,站起身来拱手对她行了个礼:“多谢姑娘。”

挽月点了点头:“不必谢我,是他命大,记得吃药。”

最后一句话,是对元瑾生说的,随即转身便出去了。

小竹看向了元瑾生:“现在还在吃药吗?”

“嗯,不过没什么事了,倒是你,现在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也总该告诉我,你为何会来这儿吧?我隔着千里之遥都听说了你的事儿,状元爷很风光啊。”元瑾生嘴角擒着笑。

小竹喂了一口茶,才道:“我在这里当县令。”

元瑾生微微一愣,随即扬唇笑了:“果然是你爹的儿子,不一般,的确不一般。”

“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原本打算住到月底······”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