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原本就打算跟卫老太太说这事儿的,听见卫老太太说这个,才垂下头:“圣上下了密旨,他去扬州查贡品出事的事了。”

去了扬州?

这个时候?!卫老太太跟卫安想到了一起,有些担忧的摇头:“恐怕不只是为了查贡品的事.....若是为了这个,为什么非得郑王去?”

卫安也点头:“小镇国还说,王爷出了河北便遭了匪徒。”

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郑王既然是奉密旨去的,那行程自然也就是保密的,怎么能那么容易就遭了匪徒?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根本就是被人算计了,连去扬州,恐怕也一并在别人的计划里。

卫老太太等了等,才告诉卫安:“何况,郑王留在京城的人,好像也出了事。就算他是奉了密旨去的,不能泄漏行踪,那也没理由不告诉你的。就算是他自己不能说,他也一定会让心腹告诉你,可我们,半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事情不简单。

卫老太太咳嗽了一声,觉得胸口闷得慌:“不行......他身边大约是混进了人了!”

卫安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地站了起来:“我去写信,沈琛答应了我,会帮我送信给他......”

卫老太太答应了,让她赶紧回去,又让人跟着打伞。

可卫才回了跨院,便碰上了卫玉珑。

她似乎等了很久了,裙摆都是湿的,还在往下滴水,见了卫安便扯开一个笑,喊她:“七姐。”

卫安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风大雨大,当心着了风寒,你先回去换衣裳吧,我这里还有事.....晚些时候我再过去找你。”

“昨天推明日,明日还有明日。”卫玉珑却不肯跟从前似地被卫安三言两语就劝服,她站在原地朝着卫安的背影冷笑:“七姐你到底是晚些时候来找我,还是打算一辈子避着我?”

她的语气很不客气,咬了咬发白的唇,不顾自己的裙摆还在滴水,更不顾旁边丫头的提醒,冷然问她:“七姐是心虚了吗?”

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是不能在傍晚之前把信送出去,说不定就又得耽误一日,卫安忍不住心烦,回头冷冷的看了卫玉珑一眼:“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避着你,如今我是真的有事要办,你若实在有事非得等着我不可,那便劳烦你等着吧。”

汪嬷嬷侯在廊庑处接了她,往后看了卫玉珑一眼,冲素萍使了个眼色。

素萍便堆起笑迎上去:“八小姐您看,我们姑娘是真的有事忙呢,不如您跟着我进去换套衣裳罢?这样身上都湿了,怪冷的。”

卫玉珑扬着下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眼圈周围都是红的,半响才吸着鼻子嗯了一声,跟着素萍进了卫安的屋子。

这里比她上次来的时候布置的又不一样了,贵重的玩器通通收了起来,不见什么金光闪闪的饰物,可是那摆在多宝格上的水晶生肖,檀香摆件和巧夺天工的核桃雕塑,无一不是尽善尽美,分明是有价无市的宝贝东西。

更别提透过多宝格看进去,那若隐若现的,挂在卫安的那抬精致的月洞门架子床上的薄如蝉翼的鲛绡帐了。

卫玉珑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被素萍引着在鹅颈椅上坐了,垂下头把玩自己的手帕。

等了大约半个多时辰,连茶也上了两盏了,她才有些不耐烦起来,半响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