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仵作便找仵作,他不怕。

沈琛为什么要亲自审这个案子?不就是因为知道福建上下都是长着同一根舌头吗?所以他才不得不单打独斗,自己审案。

现在要找仵作?

行啊,仵作能说的出什么来?

正闹着乱着,之前被汉帛使唤去跑腿通知沈琛的人也回来了,看了汉帛一眼,再看看那个书吏,清了清嗓子就说:“钦差说,各位都别争了。胡先生是重要人证,不过幸好他在死之前,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因此并不耽误审案。至于胡先生自己被毒死的这个案子,钦差大人说,总督府这么重视胡先生,自然是想要弄清楚的,他也是同样的意思,已经去差人请巡按御史大人过来亲自审理此案了,一定会审出个是非黑白来。”

书吏有些愣住,直觉有些不对。

部堂让他来,应当是要借着胡先生的死反给沈琛他们戴上一顶急于求成的帽子。

也顺便杀人灭口,让胡先生不能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可是现在沈琛说胡先生把该说的都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半信半疑,试探着问:“什么叫做该说的都说了?这么短的时间,莫非就能审清楚案子?”

“这就不必您来操心了吧?”汉帛冷冷的对他转了个身:“现在人死了,我们得回去跟钦差大人交代一声,分一部分人守在这里,你们是走是留,还请自便了。”

分一部分人在这里,是为了看着他们,防止他们动手脚吗?

书吏目光不善的看着汉帛一行人走远,朝跟着的亲兵们挥了挥手:“你们守在这里,我回去跟部堂说一声。”

他见众人纷纷弯腰应是,又格外叮嘱:“都小心些,别让人动了手脚。”

那边的汉帛跟雪松却已经到了沈琛跟前了。

一见了沈琛汉帛便忍不住抱怨:“这驿馆的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若不是他们引开雪松,胡先生怎么能死?!根本就是他们处心积虑故意设计!”

是他们故意设计,可是现在人已经死了。

沈琛面无表情,并没有露出什么愤愤的表情来,只是平静的吩咐他:“把靠近过那间屋子的驿卒都抓起来严审。”

他喝了口茶,慢悠悠的吐出一口气,见汉帛气的厉害,便笑了:“你也不用气了,没什么好气的。这样吧,你先将胡先生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那些船工们。”

告诉那些船工?

汉帛看了雪松一眼,有些迟疑:“这样不就中了刘必平的奸计了吗?他们就是想让百姓们觉得我们屈打成招,逼死了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