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心里头被临江王妃做的这件事给震惊的了不得,听见临江王妃问话也迟了一拍才道:“说起这件事,我正要跟您禀报呢,清霜仍旧在外头浆洗处做活,可是活计却比从前轻松了许多。”

她说着,笑着意有所指的道:“说起来,咱们这位侯爷也真的是个长情却又谨慎的人,虽然已经认出了清霜,也知道清霜就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却还是只是吩咐管事媳妇儿不要苛责清霜罢了。至于其他的,半点也没做.....”

临江王妃却难得的有了真切的笑意,说到底,沈琛之所以这么慢腾腾的才做出反应,不过是因为心里有忌惮罢了,怕要是直接把人调走,反而会引起她的注意和报复,这不是说沈琛就谨慎到了什么地步,只不过是因为对清霜真的上了心罢了。

好啊,懂的重情就好。

临江王妃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可是旁边的秦妈妈却有些纳闷和发愁了:“可是就这么冷着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侯爷要什么时候才要把清霜弄走呢,难不成就一直让清霜这么呆在浆洗处?那等到侯爷成婚了.....再给人就不好了啊。”

说起沈琛的婚事,临江王妃的神情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郑王回来了,一回来先进了宫,随后就来了临江王府拜会,临江王对他这个兄弟向来是亲近的,加之有了儿女亲事,就更是和他很有话说。

郑王提议要沈琛跟卫安提前成婚,并且叫沈琛仍旧承袭平西侯的爵位,话里话外都是劝着临江王不必固执的叫沈琛非得跟着王府。

这样固然可以说是郑王没有野心,没有想着靠着儿女亲事来谋夺好处,可是另一方面也看得出来郑王对她们的防备心现在有多强。

山东的事,大家面上没有撕掳开罢了,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既然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临江王妃在他们夫妻成婚另立门户之后,当然就不能对他们的事情指手画脚,更不能摆长辈的款来拿捏卫安。

真是好算计。

她冷笑了一声,叹了口气道:“是啊,你若是不说起来,我差点就要忘了,这丫头在浆洗处也呆了那么久了,的确是该换个地方了,总不能一直在那里罢,这么做着粗活,再过一阵子,啧啧啧,小美人儿恐怕也看不成了。”

秦妈妈听她话里有话,伺候在旁边不敢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恭敬的听她的指使。

临江王妃也没有耽搁太久,就凝眉深思道:“清霜不是最怀念她姐姐了吗?”

秦妈妈听她这么说,有些茫然:“这....”

“既然最怀念了,总是会忍不住一些事的罢?”临江王妃见秦妈妈还是不明白,便有些微的不耐:“比如说....她不是总受继母虐待么?妹妹也没好日子过,既然日子过的这么艰难,想着祭奠姐姐,跟姐姐说些心里话也是很正常的罢?”

秦妈妈有些明白过来了,看了临江王妃一眼,见临江王妃不再说了,急忙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忽然如同醍醐灌顶:“是,可不是么?云桥姑娘的忌日,清霜可是年年都要祭拜的,只是前些年没被发现罢了,在咱们府里烧纸钱,那可是犯了忌讳的。”

在哪里烧纸钱都是犯了忌讳。

何况在沈琛心里,本来就认定临江王妃是因为云桥的事才厌恶的清霜。

临江王妃眉眼含笑,吩咐道:“好了,去办罢。”

秦妈妈急忙答应,退了下去,松了口气去找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