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进宫之时,我就在想,如果带我一同入宫,等武后召见时,不是更加方便?为何要将我留在武府等候?”

徐昌平苦笑着说道:

“当时我只是有点怀疑,他临走对武冰心使眼色暗示,我还以为他是怕我带着秦玺溜走,现在想想,原来在那个时候,武三思就准备布置一个陷阱。”

“陷阱?什么陷阱?”

李旦平静下来,好奇的问道。

“武冰心跟随武后多年,对武后身边的太监宫女了如指掌,我带着秦玺如此重要的宝贝,武后召见,前来传召的肯定是武后信任之人,这个小太监想必深得武后宠信,武冰心认得他,所以才会让我与他同来。”

“武三思要分得献玺的功劳,怎么可能撇下武冰心,只让我一人进宫觐见?我与武冰心打交道多年,深知她智计百出,是一个极有主张之人,明明了解父亲的心思,但是并不坚持同来,这说明她知道这个太监的身份,明白了武三思的意图。”

徐昌平望着李旦,语出惊人:

“这个太监是你的眼线,只怕他们早就知道,更有甚者,这个太监已经被收买,反而成为武家盯你的眼线。”

李旦面色一沉,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这个太监向你告密后,带我走进你们布置的机关之中,都在武三思的意料之中。武三思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昌平望着李旦:

“我想皇上应该明白了,武三思布置这么一个局,就是为了把你骗进来。”

徐昌平的话让李旦陷入了沉思,小太监确实是他安排在母后身边的眼线,奉武后旨意召徐昌平觐见,临出宫前悄悄找到自己,将武三思与武后说的话告诉了自己,听到秦玺,自己怦然心动,这才不惜冒险,设下圈套,将徐昌平拦截下来,夺取秦玺。

但是现在,他也把握不准了,小太监是否叛变?徐昌平的话让他很迷茫,难道真是武三思对自己设的局?这次行动太冒失了,只怕武后转眼间就会怀疑到自己。想到此,他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眼中涌现出杀机。

事已至此,只能破釜沉舟,杀了徐昌平,杀了小太监,杀了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消除一切痕迹,自己来个矢口否认,母后纵然是怀疑,也是死无对证。

李旦血红的眼睛看向徐昌平,却见徐昌平轻轻摇了摇头,对他使了个眼色,循着眼神望去,徐昌平缠着铁链的手,在地上写着‘外面有人’,不由得一怔,沸腾的热血顿时冷却下来。

“皇上这么做,想必只是为了秦玺,武后是你生身母亲,她得到了秦玺,早晚不还是你的?”

徐昌平擦掉字迹,他耳力敏锐,早就听到外面有人,起处以为是李旦的随从,聊了这么久,隐隐有些怀疑,既然武三思设局,会不会是他们前来偷听?便写字示警,请李旦斟酌言辞。

李旦脸色一变,明白了徐昌平的意思,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他进来时,命令所有的守卫远远等候,这外面的人,肯定不是自己的守卫,既然不是自己的人,那会是谁呢?能让皇帝的亲兵不敢阻拦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母后了。

他委顿的坐在椅子上:

“母后对朕情深意重,是朕鬼迷心窍,听信了小人谗言,竟然相信了他们的鬼话,以为母后要对朕下毒手。如今铸下大错,朕还有何面目去见母后。”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上与武后身系天下安危,自当同心协力,怎能听信小人挑唆?你们母子情深,只要好好解释,相信定能将误会消除。

徐昌平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是,爱卿言之有理,朕立即将你释放,与你一起,带上秦玺,向母后忏悔。”

李旦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不必了。”

远处传来威严的女声,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缓缓走来:

“幸好你良心未泯,还念及我这个母后,看在这些情分上,哀家也不再追究你的过错。”

说话间,一个雍容华贵的妇女来到了两人面前,圆月一般的面庞雪白晶莹,柳叶似的眼睛妩媚而有锐利,身材饱满玲珑,腰肢纤细,成熟的魅力令人心炫目摇。

李旦急忙跪了下来,垂泪道:

“虽然母后宽宥,但是儿臣犯下大错,还请母后责罚。”

来人竟然是大唐最权威的执掌者武则天太后。

“罢了。”

武后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