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涛听古裳这一嚎哭,脸色霎那间难看,猛地推开她,视线在她脸上逡巡,看了好几眼,才发现某处敷了粉的脸颊处确有浅浅的伤痕。

古涛震怒之余,还有对古裳不再完美的失望,安抚了她几句,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古裳哭哭啼啼地将事实真相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矛头直指言一色。

古涛眼神阴鹜,咬牙切齿怒喝一句,“该死的言妃!”

古裳拿帕子擦拭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眼底深处却阴森瘆人,仿若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少顷,正色道,“爹,她来荒月了!如今不知在哪里藏着,做着见不得人的事!”

古裳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古涛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值的是谁,但捕捉到古裳仇恨的神色时,顿时恍然大悟,“你说言妃?她来荒月干什么?”

依迟聿对她的在意程度,应当不会让她以身犯险,既然一开始就无意让她来荒月,也不该中途改变主意允许她过来才对!

“我不知道,无隐也不清楚!他与苏玦在京城互相牵制的事,爹想必也知道了!我能从京中逃出来回到荒月,可是九死一生!”

古裳在夸大其词,心中的郁结让她周身萦绕着犹如厉鬼的森寒之气。

古涛神色冷凝,他几日前的确收到了无隐传来的一封信,上面提了言一色的千星殿内出现诏书但不知真假的事,另外就是他因算计言一色失败,被苏玦盯上的困境,同时还有一些苏玦和言一色之间关系微妙的猜测。

但就是没有言一色来荒月的事情。

“隐少主在信中没有提及言妃有意来荒月。”

古裳一怔,震惊地瞪着大眼睛,气急败坏开口,“信上怎么可能不说?”

她话落,忽然明白了什么,与古涛对视一眼,皱眉拔高了声音道,“那信上只怕被人做了手脚!难道是苏玦!?”

古涛沉默,以示认同。

若有所思地静默片刻,深沉难测的目光锁住古裳,缓声道,“言妃来荒月一事,陛下可知道?”

迟聿如今人在主城区,就跟一只雄狮深入狼群中差不多,古涛的人盯他最紧,身边并没有出现疑似是言一色的人。

古裳垂头,似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郑重其事回道,“我回来之前,无隐曾对我说,言轻来荒月的事,他会想方设法阻拦苏玦向陛下通风报信……”